残阳如血(2)

袁子洋不甘地伸着手抓挠着什么，如同掉下悬崖不死心的人一样，血液已经从他口中涌出，两只鼠目瞪得溜圆——几乎要掉出来了，他在抗拒，抗拒阎罗的怀抱，抗拒永生的死神。罗文辉毫不客气地对他的头蓄力一踢，“咔”，就像运动场上足球射门那么自然，就把他一脚踢出了这个世界。
他的头歪向一边，顺从地俯在地上，肢体像提线木偶一样抽动着，他已经成为阎罗，或死神的傀儡了。
残阳如血般铺在这审判长廊上。
罗文辉扭过头来，面如死灰，眼球烧得炽红，冷冷地笑着：“我啊——算是品到你们的快乐了，很快乐，不是吗。”声音如一个小孩儿轻轻一撕丢在空中随风飘去的树皮。
走廊上只剩风叶的喧嚣，大家都死了，只是直僵僵盯着罗文辉。“江湖派”被他利刃般的目光刺中后，只剩下蝼蚁般大小。
罗文辉拖着他自己冰冷的尸骸移到四人面前，他也是阎罗，或死神的傀儡了。忽地，他歇斯底里地将自己的心声喷泻在四人脸上：“我不是好欺负吗？啊？什么都是我的错，对吧？”星霜感到，这话不只是对四人，他这是将仅剩的情感毫不吝惜地挥霍干净，如同一个赌徒。此时的四人，已然忘掉了自己名曰伍君和、伍戾天、张伟涛、洪轩讫了。

接着，狂笑响彻了整个走廊，他不可能再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了：“软蛋罗文辉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的好！活该！！！这个孬种就不配存在！他就是个垃圾！”他抽出一缕寒光重重砸在伍君和额头上，接着狠狠向下一拉，几乎劈开了这个脑袋，“软蛋！”寒光变成了滴着液的红光，闪过伍戾天的脖子，溅了他一脸，“废物！”接着穿透了张伟涛的腹部，血喷涌出来，“神经病！”最后深入洪讫轩舌后，捣烂了他的咽喉。“什么都是他的错……”这个时候，他干咳了一声，于是放弃继续狂笑。
罗文辉掰开伍君和的头颅摘出大脑，掰下伍戾天的头，挖出张伟涛的内脏，一股脑从护栏处扔下，如三天前罗文辉的物件一样，坠到绿化带上的石头，碎片四溅。之后在同样的位置上，飞下来五具傀儡，摔得不成样子。
望着绿化带上的五人，他轻蔑地冷笑一声，笑自己的存在。他倚在护栏上，将钢匕送进了自己吃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