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第一章 01(11)

“不用担心。”我想应该没有必要和他解释那是一张至少有直径百米甚至更大的脸，“会有天使。”
“什么？天使？”
“天使，上帝的天使。”我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我已经在未来里看过无数无数次了，这种情况一定会有天使出现。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天使能做的事情似乎很有限。我最初以为他们是将这些灵魂带走了，但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天使的火焰剑会将对方送到……未来。”
“未来？”
“后启示录时代的地球。” 我用双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脸，“是的，现在的人类无法对抗那样的东西，所以天使就将其送到人类能和其对抗的时代，只是……不，没什么。”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喜欢。好吧。都到了这一步了，我想我也可以放开说了，你觉得那个镇上的人都疯了对吧，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认为自己很理智。”
“每个疯子都不认为自己是疯子。”罗伯特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镇上的事情很容易会让人产生一种误解，认为邪神信仰，虽然那个实际上不是邪神，是一种传染病。误以为镇上的人一开始是正常健康的人，他们不幸遭遇了邪神，接触了病原体，患上了传染病，这种疾病让他们产生了精神问题，变成了疯子，他们都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没办法，只能如此。但事实不是这样，他们仍然是正常人，只是被说服了。”我痛苦地说，“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强调道德批判，让你我继续经受道德折磨，而是我想，既然都对话都推进到现在了，我应该把现实情况提前说明，而不是等到未来一切都太迟了才说出口。”

“好的。只是，什么能把一个人说服……成那样？”
“好处，理想，现状，未来。虽然诅咒教派对人的思维确实存在一定坏的影响，但本质上，这并不是什么精神传染病，而是用真相，部分事实和实际利益创造的利益共同体。很遗憾的是，到了后启示录时代，不，从末日真正降临之后就已经是这样了，建立在流转之法基础上的技术将会成为人类生存的主要手段，到了未来，幸存的全人类都会变成那样的疯子，事实上疯得早一点甚至还有种种好处。那个镇上的人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群狂人没错，但如果能让他们活过末日，他们甚至会成为人类的先锋，成为英雌，就是真相。”
“这些情报不知为何在邪神信仰和诅咒信仰中很容易就得到了扩散，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确实是真的。很多经营情况良好的诅咒教派与邪神信仰其内部最后都点燃了理想的火花，发展成了人类的火种，非常的团结，有建设性。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未来的人类还能称得上是人类的继承者，但真的就变成那种样子了。就结果论而言，他们胜利了，他们是对的，从长远来看，客观来说，帮助他们是在支持人类的未来，消灭他们，是在扼杀人类的未来。尽管站在今时今日，他们是……疯子——更糟糕的是他们其实没疯，他们只不过是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接纳了另一种与当下格格不入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