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莲】江南可采莲（番外）(6)

虎妖本名为橤，本来早已化形，只因多年前对抗魔军被打回原形，此后一直隐在山中修炼。所谓作恶之事半真半假，有人误将他当作山神祭拜，称当地富绅之子只手遮天、无恶不作。橤行走江湖时染了一身江湖义气，得知后便下山查探，一查果真如此，便替天行道杀了那富绅之子，谁知因此惹人记恨招来祸端。
阿沐闻言感佩橤的仗义，便扔了毒弩交了朋友，还听橤讲了许多关于神魔大战的故事，那个故事的结局荡气回肠，神魔之子柳维杨以一己之力摧毁冥宫，四叶菡萏颜淡造了楮墨又与魔族奸细同归于尽。余墨大战后化原形而去，以九鳍真身冲破魔相，用尽神力护住颜淡残存的魂魄，此后，销声匿迹许多年。
虎妖的故事有头无尾，阿沐一直记挂着，如今巧遇故事的主角，自然是要刨根问底的。只是主角神思恍惚，像是沉浸在痛苦不堪的回忆里，脸色都白了几分，半晌方回过神来，苦笑道：“橤说的夸大许多，我没有那么伟大，也不算英雄。”
余墨说，冲破魔相是真，同归同去也是真，最终护住魂魄的却不是他。楮墨的制造需要献祭魂魄，颜淡因此哄着桓钦拿出食魄蚁，忍受着分魂离魄的痛苦，用食魄蚁留下三魂中的“地魂”，又将食魄蚁封印在沉香炉内，藏于天宫地涯中，只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留一线机缘投胎转世。

阿沐闻言心提到了嗓子眼，忙问：“那么她成功了么？”
余墨笑了笑，望着她：“我想，她是成功了。”
说着，忽然转过头去。可是已经来不及，阿沐看见了他的眼泪，如檐下雨珠，点点滴滴拍打在心上，令她跟着混乱起来。二人沉默地并肩而坐，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过了不知多久，阿沐听着她和余墨咚咚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她转头看余墨平静的脸，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便犹豫着讷讷地出声：“那么，你找到她了么？”
“我是个蠢笨的人，找了许多年。”他又深深叹气，也回过头注视着阿沐，“好在，我找到了。”阿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那……恭喜啊。”谁料余墨并未应答，而是忽然发问：“姑娘，你尚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么？我叫阿沐。”
“阿沐这个名字，好像不怎么样。”他展开折扇，缓缓道，“不如，叫颜淡如何？”听他这么说，阿沐有些摸不着头脑，云雾之中又升腾起一股怒气，她愤然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余墨眼眶通红，眼睛却愈发明亮：“……我浑浑噩噩数百年，见到它的那一刻，才算重新活过来。”说着，他撩起衣袖，露出左手腕上一个淡粉色的印记，“你拼命守住我们的承诺，我不信你忍心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