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升华非命定之路(8)

『没关系的。』藤原妹红说，『安息吧，亲爱的。』她抱住蓬莱山辉夜。在最高的天际，风扬起藤原妹红的风衣，两人再次趋于无穷的浪漫。在旧世界最后的夜晚，在新世界最初的夜晚，两人就这样静止于无穷无尽的夜空，从最初的伊始便带来的，即将于此处归于虚无。藤原妹红辛酸地望着眼前的伙伴逐渐回归天际，自己的怀中正变得空空如也。最后她垂下手，望向一边的我。
『一切都将遁入轮回。』她满怀留恋与惋惜，但从未为此痛苦，她似乎早已习惯。我知道，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经历过多少亿万年的自上古开始的悠久的时间。
『这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包括你和我，都即将被摧毁吗？』
『是，』藤原妹红说，『也不是——它还包含着新生。我们，一定还会在另一个地方再见的。』她望向远方的黑暗，世界的尽头处正燃起烈火，已经迫近这座在荒芜中生长的土地。
藤原妹红就这样被再次放逐。在世界不时的震动中，颠簸的马车载着她飞驰在日炎下。她从缝隙中向外看去，依旧是单调的沙原，和之前的地方别无二致。当她再次被遗弃在这片土地上，这时候正值深夜，她一如既往地躺下，看着夜空，渐渐合上眼睛，很久也没睡着。

于是她起身决定四处走走，黑夜里的大风肆意地吹刮着，从南吹向北，从东吹向西，抹去月影和黎明，抹去生的痕迹，死的回音。——藤原妹红就这样一去不知道多少公里。她最终迫近饥渴和疲倦的边缘，乃至于要被无休的狂风剥蚀殆尽。她就这样第一次感到劳累。『休息一会吧，』她想，『真该到休息的时候了。』
她躺下来，密集的沙尘从她头顶上不断飞过，遮蔽住黑色的夜空，一刻也没停下。她知道末日已经来临，钟声即将敲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总是在想，自然究竟如何容许无名的此处存在，而不是在地质历史时期的造物中就将它毁灭殆尽，以雕梁画栋的岩石建构取而代之？她又如何躺在此处，蜷缩着身体，直至无声地死去，然后被风沙所吞噬。
『那么，就以这种方式拥抱死亡吧！』藤原妹红想，『我依旧深爱着这个世界，尽管它已将我的所有摧毁，连我的存在也即将被抹杀。』她尽力地呼吸着，泪水从藤原妹红的眼里涌出，作为人类的本质的情感从她脑中浮现，但她拒绝接受它，便不再留恋自己存在过的任何一个世界。——也许这就是她的归宿，亦作为她生命的终结；她必将被流放，亦必将亡于虚无。过去的所有如同幻灯片一样从眼前闪过，从梦的那一头飞去，化成了万花筒般绚烂的世界。马蹄声、车轮声、风声，纷乱嘈杂地回荡在耳边，随着回荡在整个空旷世界的钟声的响起，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这片土地进入了最后的、行将就木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