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剃刀边缘(5)

“不, 在走。”
“有多少?”
我说:“我没数。”“很多。现在也许是离开的好时机。”
“他们从哪里来的?””奥尔戈斯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森林”。
但严格来说，这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我一直在树林里，我很确定我是一个人。然后天起了雾，他们就在那里。但我不愿意去想这些。
我们迅速移动，躲开了要塞，藏在树林的边缘地带。我们一边移动一边回头张望，没有说话。森林里笼罩着一种恐惧的气氛。坏事要发生了。你能感觉到。我们是否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我不能说。
过了一会儿，骑士们的黑影出现了。他们沿着树林边缘划出了一条宽阔的弧线，离我们等候的地方只有几码远。他们大概有六十人，沉默而克制地向前移动，不祥地向城堡慢慢地滚去。但他们并没有进去，还没有进去。一个骑手戴着我在劫掠者袭击煤车时注意到的带角头盔。 小跑着过了桥，我们听到了哨兵低沉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劫掠者集体移动。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缓慢、慎重的谨慎。他们在冲锋。
“这是怎么回事?””我低声说。
几秒钟后，他们就穿过了狭窄的桥，穿过了城门楼。混乱的喊声很快取代了城堡里的音乐和欢闹。然后是尖叫声，砍杀声， 偶尔的金属碰撞声，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到五分钟后，劫掠者们两队并驾齐驱，转向西南方向埃尔斯贝特和伊鲁尼森林之间一英里宽的鸿沟，骑马离开了。 在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之前，一层厚厚的雾就在他们周围聚集起来，我知道明天早上我们不会发现任何能说明问题的蹄印。

十分钟后，当鸟儿开始在树林里歌唱，乌鸦开始聚集在小城堡的角楼上时，我们走了进去。我们从一堵墙跑到另一堵墙，不停地窃窃私语，四处张望，但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警报。有些被红色羽毛的箭射得呆若木鸡的尸体在护墙上懒洋洋地躺着，有的躺在通往墙壁的楼梯上，我们不再感到恐惧了。取而代之的只是夹杂着一种虚有其表的宽慰的厌恶。劫掠者不会回来了，尽管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这个似乎是他们的盟友的剃刀客家族。
我们进入宴会厅，发现狂欢的人们躺在一滩泼洒的葡萄酒中，翻倒的鹿肉和乳猪肉遍地皆是。 这是一场丰盛的宴会。剃刀客是个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人。他摊开四肢躺在桌子上，身上的肉仍然闪闪发光，就像一个准备被雕刻的材料。到处都是血。血聚集在地板上的水潭里，浸透了死者身上精致的丝绸，流进了和他们一起倒下的金杯里。这是为死者举行的宴会，我心想。这就像一出戏的最后一幕。
当然，这是噩梦的组成部分，但我还活着，剃刀大概也没有得到他所追求的。这些天来，我似乎总是在能得到安慰的地方寻找安慰。
当我们回到客店打算整理东西离开时， 却发现我们和死亡几乎是一步之遥。旅店老板已经死了，马夫能告诉我们的一切，我们都猜到了。劫掠者在洗劫这个地方， 指名道姓地要过我们，发现我们不在就泄愤火烧了这个客栈。 可以确定那个希望镇酒馆里的弩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客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剃刀和劫掠者的蜜月已经戛然而止，就像我们和公爵的关系一样。不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结束了。他们在找我们，现在我们不能指望他们对我们再有什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