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月光下起誓(4)

"没关系。"他拿来笔墨纸砚，"我教你就好，看好了。"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笔杆，中指微托，"来，你来试试。"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纸，拿纸镇压好。
我也学着，"如何？"
"有点使不上力气。"
"来，"他突然来到我的身后，"不用害怕，我无意冒犯你。"那双秀长的，曾经捏着一根长尾草去逗弄过蝈蝈的手如此冰冷。
我想起洗菜时漱过的流水，包裹着我的手。
"少爷，我的手脏。"
"无妨······不···不脏。"他一边回答，一边引动我去抓握，去书写。
啊，我的手果真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我想起自己捧起那些黄绒绒的小鸡，也是如此温暖。
"如何？"他的声音缓缓从我上方流动。

这和那个逃课逃学的少年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想起一些往事，那时候我还只是那个在母亲的身后的孩子。
他偶然间路过，看到我把柴火一根根的扔进火炉，我的眼睛被熏得发干。
"少爷···"我听到母亲用谦卑的语气喊他，他的眼睛在我和母亲身上流转着，"徐娘好···"
"少爷不必如此恭谦，这是我的女儿，少爷喊她小唐就好。"我的母亲一下子面露难色。
"小唐好。"
"你好。"
我居然只是那么回答他。
没有"少爷"，我的母亲一下子慌张："小孩子不懂事，希望少爷莫怪。"
"叫少爷。"我的母亲回头对我嗔了一句。
"少爷好。"
他逆光而站，我唯独看到，他那双眼睛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