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四】《如何在一天之内吃完红豆面包》(7)

我只是想表达贪图泳姿造就了滚水里漂浮的我。”他甚至煞有介事地低下了头：“我想这老家伙当初咬到我的时候，牙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松动吧。”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累土三丈，才以为邂逅这片星空的人。就像他坚信是那绿洲渡他至此，他才仍对那绿洲魂牵梦绕。于是我便又好奇起他的后背来，与他渐行渐远的目的地丛林。绿灯闪烁转瞬即红，他的态度将决定我对手里面包的取舍。伫立在岔路正中央，夜车在他身旁穿梭，没有司机会选择礼让，因为他们不知道他的下一步究竟是选择倒着前进还是正着后退。
红豆，红灯，我打开包装取出一块红豆面包：“我很好奇，那你有见识过你后背的獠牙吗？有没有体会过这份痛楚是贪婪的攫取还是无私的牵引呢？”我问到。
“没有，”他回答的很果断，“你刚刚的你逻辑推演很精彩，一下就找到了我的症结。但不得不说，这并不完备，也没法完备。我想你要是拥有正常社交，稍微能与人共情一些，也不至于发觉不了我在畏惧了吧？”

的确，当有人拿着名为社交的调色盘试图向我泼洒色彩时，我就是一块纯黑色的画布。我没有与他争辩，这也的确是事实，毕竟我眼中的丛林和绿洲是下颚死死钳住他的两只猛虎。但畏惧始终是逃避，逃避终究为我所不齿，于是我捏紧手里的面包，青筋从我的手背突起，我问道：“可你的砖石何来？凭空产生？那空又通向何处？碎石铺路，你路向何方？结果的偶然便是必然。小径曲折但其最终通往的始终是同一片景致。路铺好了并不能回头但未铺就的路却自始至终都要铺就。到你精疲力竭再也无法用头撞碎砖石时，你所立足之处也就是你最终的景致——从最开始便在指引你，一直被你所忽视的景致。在这里，在这个王国里，你便是国王，你早就应该宣誓效忠了。而你手里最后一块砖石，也将成为你完整的墓碑，它光滑细腻，无人雕琢，也无需雕琢，这碑上映射着你最后所见之景。如果觉得我这番话还是没有说服力的话，回头看看咬着你的那只年轻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