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细雨浮生湿流光》作者何人(7)

付云妆独自立在门口，未进去也未离开。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屋内熟悉的一切，这些摆设十几年来都未变过只可惜这屋子的主人，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在后来的故事里，师兄遇见了那个命里克星，那人有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眸子，笑起来眼如一对弯弯的月牙，一张小脸乍看平淡，细品却有无边韵味。她亲眼见着师兄盯着她的眼再也挪不开，搂她入怀说了太多太多永永远远的话。她从未听过师兄说得如此多，模样是如此满足甜蜜。
只可惜，那人是个江湖骗子。她伪装成不会武功的采桑女，却是专挑各大门派的大弟子下手。不但骗走了她师兄的武学秘籍，还下毒险些害死了师兄。
师兄虽侥幸未死，醒来后却是性情大变。从此一心钻研武学之道，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淡至极。从前那个会替她挨板子的弱冠少年，那个天凉了会彻夜为山中鸟儿搭巢的师兄，终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本就话不多的他，从此更少人再见他开口。莫说是林中的鸟儿，就连一众师弟师妹中有人病死也未见他伤怀半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凉，与此同时，功夫倒是修得日益炉火纯青。时光终将他变成了完完整整的另外一人。

“师兄，这些年里，你可曾想过再见那人一面？”付云妆对着空空的大堂道。一阵劲风刮过，眼前刹那立了一人。
楚青砚冰凉的眼眸里泛着层层杀意，只见他咬牙切齿道：“若再提那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门被砰的一声合上，付云妆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不是挂念深沉，又何必还是如此大的反应？她知道采桑女已成了师兄永世的心结，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更别提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她最后能为师兄做的，便是帮他寻回故人，分明恩怨。
其实这一路上，她除了费心勾引慕中歌外，还沿途放出消息，声称自己手头汇聚了多家已消失的门派秘籍。那个传闻中的采桑女若真热衷此道，自然迟早会前来相会。这也是她能想得到的，最后能为他做的一件事了。
这几日白云山下酒家的藏酒，大多给一人喝了个干净。慕中歌半眯着眼，心烦意乱地把玩着酒器。几日前冲动对付云妆说的话，这几日不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终于也明白了当日师兄的感受，这世上终有那样一个人，你愿为她上天入地九死一生无怨尤。纵使知她对自己是欺是骗却还是记不起她的坏处来。只想日日见她笑，摘星揽月只要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