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为井井有条的大人之前(3)

猛然回过神来，Damian发现Jonathan正抓着自己的手使劲摇晃，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困惑与忧虑，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Damian这么回应着，但Jonathan却早已从他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中发现了端倪。得益于父亲的遗传，他能够听到很多常人听不到的声音，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正如之前他们对抗亚魔卓小子时，如果不是他在水下辨认出攻击的声音，Damian也无法找到据点，他们也无法在混乱中击中亚魔卓小子，也就不会有他们现在正坐在这里看月亮的闲暇时光，他也不会看到眼前Damian陷入回忆的海洋时全身颤抖宛若被电的样子，他也就不会抓住那双颤抖的手拼命摇晃，也就没法将Damian从海洋里捞出来，让他躺在草坪上歇息，而很久以后，当Jonathan回忆起Damian那时的样子，也总是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好啦好啦，有什么事情能把我们聪明绝顶的罗宾吓成这样，”Jonathan半开玩笑道，“难不成你刚刚没攻破五角大楼的安防系统吗？”
Damian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愿，即使那些语句早已在喉咙里成型，不断地敲打着那人的声带，想要从口腔里逃出去寻找自由，但牙齿组成的屏障实在太厚，而语言本身又太脆弱，碰到唾液就被溶解成无意义的符号，又顺着食道最后流入胃中，溶解在胃酸里。他选择闭口不谈，但他却看到一只手从Jonathan背后的影子里钻出来，接着是整只手臂，再是头颅，最后是整个身体，他看到那柄在月光下泛着白光的武士刀，他看到那副熟悉的蝙蝠面具，他看到那些混乱的期望，扭曲的爱意在Jonathan背上爬行。怎么了吗，我的身后有什么吗？Jonathan回头望向自己的后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月光将自己的影子映在草坪上，Damian揉了揉眼睛，混乱的期望与扭曲的爱意顿时缩回影子里，只剩下在山间奔跑的风和感到无聊而撑着脑袋看着他俩的月亮。

“什么都没有。”
Damian只是摇了摇头，将背后的披风理顺之后便躺倒在野草的怀里，望向另一边，不愿再去和Jonathan眼中的那些情绪有任何的交流。而看着眼前那人宁愿折磨与蹂躏着野草——他掐着草的样子像极了要拿着暗器刺死谁一样——也不愿意与自己再有任何交流，Jonathan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而望向自己身后的影子。恍惚间，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抓住顶端并不断地拉长，他感到自己的头发似乎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并向上扯，这使得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父亲见到Damian和蝙蝠侠的时候，月光抓住那两人的影子，像扯橡皮筋一样在地上留下细长的痕迹，他看着一黄一黑两道披风在霓虹的海洋间穿梭着，那时他还不知道，跟在蝙蝠侠身边的那个小跟班竟会在多年以后成为自己的搭档与同学，他也不知道未来的他们会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甚至是一起走完了这一辈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