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2021年12月16-17日）(3)

小狗们缓步走进大堂，小心翼翼地靠近虎皮男人。大狗把目光投向绅士们，把头摇了一圈，最后在狗窝的木板上轻抓几下。
小狗飞快伸出一条狗腿插进男人和地板的空隙中，抬着他跑了。
被抬至台阶外的男人微微颤抖着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牙齿，将它抛向女人恭敬平放着的破盘里。
“——呜呜！呜——”
“回不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
……
“绅士们，不要忘了还有我们的赞美诗。”
首座绅士走到面色赤潮的历史学家旁，“放轻松。”
历史学家更加激动了，躁动地跑向首座旁的婴儿，捏着他的后颈走向狗窝旁，用手生生扯出婴儿的脊柱，掰成两段，没有流出一滴血来。
“这样才像个指挥家。”
大狗侧着脸瞄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婴儿，“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一扇木门被推开，走来各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类。或在兽皮上添上白皙的玉块，或在亮色的丝绸上缀上金边玛瑙珍珠……戴上黄金的翼冠、灰白的假辫发、各种金属组成的透明大帽子……木棍、铁剑、枪械，毫不管是否有效，均绘上华丽的浮纹、嵌着金珠，就像是和平的犁。

他们排成三排，屏息凝神，等待着乐团的准备。
“啊，我们的绅士绅士——
您的光辉召唤着大地，
您的温暖传播着四方，
我们沐浴在您的恩泽施加处，
做您永远的忠仆——
啊，我们的绅士绅士——
我们团结在您的指导下，
您就是我们的导师——
我们摆脱愚昧自然和压迫，
追随恩泽和永生——
在这希望的天堂上，
您就是我们的主人，
我们奉献一切奉献光和热，
创造和乐的天堂——
……”
领唱的是穿着虎皮的一男一女，似乎喊出了破音，四只手不断向上扬，起起落落，就像是试音的调音师，好不容易给钢琴调上了正音。
“真的是和乐啊。”大狗懒洋洋趴在自己的狗窝里，没把自己的爪子伸出小门哪怕一点，它在四四方方的狭小窝子里连个身也不翻，似乎没有趴久了就会僵硬的概念来，只能一直趴着，至于僵硬，“还是让它自己出来吧。”
婴儿本想挪一挪自己的手，至少不让自己的体位更难堪些，结果乐音一出连动的动力都没有了，动作维持不下去，直接瘫在地上，连伪装的抽搐都没有，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或者跟快死了一样。“绅士们，现在来请我们的第二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