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的旅客（中）(7)

船长室内到处都是有价值的物品，一开始两人便斩获颇丰，随手就能捡到手稿，碰到玻璃罐。但是紧接着就出现了问题，捡东西的时机很多，但适合收东西的时机却很少，故而有时只能有些取舍，比如能多抓几张手稿时就不得不放弃体积庞大又难以收容的玻璃管，能拿到种子，就决不去拔已经枯萎的根茎，有时候拿不下了，就只能扔掉一些东西腾空。
米勒以余光能看到高迪在缓慢地挪动着，一只手拿着撬棍，一只手尽可能多地拿东西，虎口夹着几个小试管，其他几根手指则是夹着各种各样的手稿和图画，时而拿起东西上下摆动，时而扔掉东西躬身缩背，像是什么诡异的舞蹈，又像是提线木偶。看不清他的脸，让人怀疑面罩下的是否还是熟悉的那个人，其实自己应该也差不多，但他还是觉得奇怪。
每当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周围的一切便重新笼罩上陌生的未视感。
也许是杂念越多，行动就越迟缓。当扭曲空间的气泡逐渐聚集过来，他才骤然惊醒，可仍不愿放弃将要到手的物品，想要取得之后再躲开。可惜并没有这么幸运，当一个气泡就在面前忽然生成时，终于躲闪不及，二者碰撞在了一起。

米勒感觉周围的光线骤然扭曲，无数杂乱的声音汇聚成交响曲涌入大脑，如同沉入深海般，窒息将死般的无力感使人绝望。
Hai Nafl'fhtagn.（即刻醒来）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句幻觉般的沉吟在头脑中回荡，轻盈的感觉逐渐消失，变成刻骨的刺痛，仿佛有谁托着自己，使身躯逐步浮出水面，终于得以呼吸，回过神来。
“都说了，要小心。”
高迪微弱的声音在蜂鸣声中传来，米勒感觉背部的撬棍逐渐脱离，显然是他救了自己。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感觉踩到了什么，原来是被撬棍打落的书，这是用生命危险换来的东西，他立刻捡起来，珍重地收好在收纳箱里。
“也谢谢你的帮助。”
他摩挲着脖子上的吊坠，而吊坠发出微弱的红光，似乎是在回应这句话。
……
靠着对玻璃球的运用和更快的反应速度，高迪的处境稍好一些，甚至有余力注意米勒的情况出手相助，不过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他接下来的目标在气泡最密集处。在光照不到黑暗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是在召唤着自己手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