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羊•21/(2)

“你偷——”
“不是什么大家之作，蒲风寺愿意给俺这个人情。”俺想尊重小友的愿望，所以才临时改了自己的主意，把画给了小友，“你要想陈大师能吞了这笔钱，你就去把这幅画放他那里几日。记住了，这画俺是要卖的，已经找好了买家，谈拢的价格是五十万首。”
“……原来如此，你也早有准备嘛。”小友明白了俺的意思，“……这画该是你精心挑选的了？收集情报这些需要不少时间吧？难道你也有什么别的目的？针对陈大师？……不对，针对雷局长？”
“去送画轴吧，要是错过贵人就前功尽弃了。”俺没有回答小友的问题。
“你确定陈大师能蠢到干出这种不爱惜羽毛的事情吗？”小友皱眉。
“寺院化缘到巨款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这位半桶水就到处张扬的陈大师未必懂得收敛。”
小友回房间洗漱，俺只管走人，去了寺院客堂，在最里边寻了没有人打扰的角落坐下修功课。晚间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寺院中的空地上放着罗汉塑像，还没来得及洗刷上面的石末，用红布盖着。
两日后的午后，俺听见外边起了争执声，许是阴谋得逞了。俺只是走到窗边向外窥视，蒲风寺的财务正数落着什么，雷老太一副窘迫的样子，陈大师不在，他的跟班倒是在旁边咄咄逼人，还有小友，以及那个拿着卷轴志得意满的后生，不是雷桓又是谁？

·雷桓的叙述
这一卷花鸟图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落款上书“石正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若非我研究过上头的喜好，我也不会知道。石正乙的画可遇不可求，我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这说什么也要拿下，若能拿下那么这次上级视察就真正稳了。
持着画卷的陈大师倒是好人脉，连这种稀罕物都能拿到。
刚开口问价，陈大师没有卖的意思，直到我把价格提到了八十万首，陈大师才矜贵地开口，一百五十万。
自然可以，只怕不卖。
母亲欲言又止，但她知道我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确实，一百五十万首不是一笔小数目，今天原定的捐赠恐怕是做不成了。但这样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是实在的，日后的晋升也算有了把握。
母亲拉着我去找寺院的人解释，寺院的财务一开始没有太多反应，在看见我手里的画卷后才激动起来，说着我们的不是。我听了半晌听明白了，原来这画卷本是蒲风寺的收藏，送给了住持的朋友，而卷轴真正的主人也不曾把画送给陈大师，只是暂放在那里，却被陈大师自作主张给卖了。
“那画本来就是要卖的，现在有更好的买主，卖了又如何？”陈大师的人在和财务争吵，“不会少了和尚师父的钱，大不了再多加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