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方式——六百年间梦一瞬•章一•中(7)

他挺羡慕范渊文，因为他有拒绝合作的权利，而自己却不得不成为筹码、为他所不认同的目的奔波。但要是说到“联邦的利益”，他也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他也想为联邦出份力，只是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而已，但这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唉，算了，先集中精神干好眼下的事情吧，至少还有联邦在受益。欧阳明杰这样想道。
“刚才还说我们呢。别走神了，大哥。”范渊文走到欧阳明杰身后，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噢，噢。”欧阳明杰茫然应答，很快又调整过来，回问他道，“还没有开始吗？”
“当然没有，不过快了。要再没点动静，这街上的人就都走光——欸，来了！”
范渊文话音未落，深巷里便飘出一片黄光来，有处大院的柴堆起火了，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用说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明杰把袖里的筒子抽出来，打开蜡封的筒口，把筒身斜着，另一手驱起氧的元素流来；范渊文抄起桌上的烛台，凑到欧阳明杰身边，用烛火点着了快要晃出来的“火油”。

“大哥。”范渊文突然道。
欧阳明杰没有回答。他盯着范渊文的双眼，他从那之中看到了无奈，他相信范渊文也是这样想自己的。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筒子，火焰已经覆盖了整个液面，还不断地从其中探出头来。他深吸一口气，示意范渊文退开，随即手向前一划，燃着的“火油”被泼出去。几乎同时地，他另一手中又迸发出更猛烈的秘术力量，氧元素的氛围瞬间铺满身边的空气，吹着火焰洒向整个露台。
何仲行自始至终都在一旁望着地面，偶尔抬头看下天空。她看见天幕的颜色由浅白变为浅灰，再到深灰、黑灰。范渊文发现信号的时候，她才把目光短暂地投向那俩人。“火油”点着的那一刻，她已不忍直视，又扭头望天，正看见，在火苗闪动的那一刻，夜才真正降临。
吕崇元本以为皇储前来只是观看祭典的，都做好了劝皇储着便服前来、再安排便衣在身旁翼卫的准备，没曾想祭典快开始时皇储竟出人意料地表示自己将要登台主祭。他自然不敢有异议，连忙派人去和祝官联络，又紧急增调城内守军护卫始雨台。这些调度都被秋冬雨和文羽立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