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方式——六百年间梦一瞬•章一•中(6)

“算了吧，我讲实话。看下你妹妹吧，想想当时我为什么带她到家里来，你就知道了。”在试图以为了他的发展为原因来强行解释但是无效后，欧阳文瑞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所以……为了……联邦？”
“联邦的利益？每次都是这样！”欧阳明杰的话还有下半句，但他及时噎住了，没发出声来。
欧阳明杰的妹妹，名叫何仲行。她与他本无血缘关系，而是欧阳文瑞为安抚东海岸众城邦民心，在明江城领养的“天赋异禀的秘术师”。欧阳明杰一直认为他父亲这种做法是极为功利的行为，为此没少发他父亲的牢骚。
“没办法，我也是为了联邦着想。你不出马，议事堂那些人恐怕不会出全力配合的，你要理解。”欧阳文瑞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需要的话，派出去的人都会尽量帮你，我再让何仲行她跟着你，不会有事的。”
欧阳明杰哪里是担心安危，他在意的是父亲对何仲行的态度。父亲的态度很明显：何仲行不过就是给我——欧阳明杰的辅助罢了。欧阳明杰一直都清楚。他也和父亲多次为这件事闹过矛盾，每次父亲都说，联邦的事忙，很多，很重要，我管不了你们俩太多，她有能力，她帮你，你照顾她，我安心之类的话。他也知道联邦诸位参议都在闹腾，有几人与父亲意见不合，父亲的任期也要到了，议事堂里那团乱麻他甚至比某些身居高位的族长了解的还要透彻。可他就是不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所想的、所说的、所决定的事情，到头来都要我们承担？就像欧何仲行的来历一样——族长之间意见不合，结果原幽熄帝国城邦族长集体起兵威胁议事堂余员，随后便是镇压、战争、曝尸于野。尽管双方很快和解，但内战还是给百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何仲行被迫失掉亲人、离开故土向西流浪，直到明江城下。这是在欧阳明杰看来的刻在整个联邦身上的最大一处创伤。
那时的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他想了想，还是打住了。之后父亲说的什么，他也没听。他想起自己的好友、同样为族长子嗣的范渊文。父亲说他派他出来也是个象征，象征着碘族肯出全力，就如同自己的受命一般。父亲还说他仍如往常一样不肯参与，也如往常一般说若是欧阳明杰去的话，他便无异议。欧阳明杰想起以前他们俩受命的时候，每次范渊文都想尽办法拒绝，但总是在最后说着“大哥去哪小弟我都愿跟从左右”的话地，和他一同去了。他常笑这位朋友唯唯诺诺，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明白了范渊文这样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