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狂飙银幕之梦——灰色液体(4)

对于陌生人，我觉得点到为止的聊天会更适宜，“所以或许那座山里根本就没有老虎。”
“谁有枪，谁就是老虎。花了钱去餐厅里吃饭，哪怕口味勉为其难，也是要咽进肚子里去，至少不能太浪费，电影也差不多如此。”
“嗯？”我顿时被他惹起了兴趣。
“哈哈，下次见吧。”那个背影就此消失，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撵人了。
我目送他，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蓦然想起今天是一个换皮挂机游戏关服的日子，我玩了不到半年，依然养了它几千块钱，在数据和榜单上那个模糊的竞争对手的双重注视下——不是你看着它们，而是它们在监视你，这种被动让人不寒而栗但又情不自禁。
我在暴雨将至的夜与你偶然相见·L4
时不时去看场电影似乎正悄无声息地变成一个仪式，在规定的时间中，在特定的时限里，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会聚集到某间昏暗冰冷的屋子内，井然有序地坐好，不许出声，更不能大的动作，仰起脖子，所有人的目光大都汇聚在中央那块最大光源的荧幕上。

“这就是在浪费生命吧？”司机笑道。
“胡说！”我意识到不应该这个态度，于是赶快恢复平静，“胡说，真是什么都敢和乘客乱说啊。难道这个城市里没有别的肯跑电影院的司机了吗？”
“也许其他司机对于经常去电影院的乘客抱有偏见呢。”
“你是不是很享受当下这个勾引偏见出洞的过程？”我问。
“事实上，我们很多会将此视为言语上的威吓。”司机放慢了车速，电影院的霓虹招牌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我的眼睛很好使的。”
“你上次也这么讲，来作证你的驾驶很稳当，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从提包里掏来雨伞，抽出伞柄，手指扣在车把上。
“不，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什么都不会发生。因此，这种技能可以确保我第二天避免饿死街头，只是这辆车会比其他司机更加安全，比如创作时那个会剽窃你饭碗的合伙人若站在你身旁，你一定会反胃，会浑身不自在，会有数不胜数地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