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秘密(2)

李行一感到了进入量子态时的“消失感”，但刚才赵宋的话让他没有时间作出其他反应，于是，他立刻向前迈了一步，进入了压缩空间。
这次，李行一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视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色的虚无，随后，新的东西开始在周围由模糊变清晰，退出量子态时，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恢复了正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树。“青枫，”赵宋脱口说出，“这种植物也灭绝了。”“我知道。”李行一答道，他向树下走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们四个的代号吗？”他问道。赵宋一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立刻回答：“知道，你是星语草，你的两个女同学，是金刚鹦鹉和沙狐。还有，你们不是三......”他意识到自己触及到了不能提及的话题，便停了下来。
李行一已经走到了树下，他转过身，坐了下来，又问道：“那‘青枫’呢？这个代号又被使用吗？”赵宋摇摇头：“没有。这棵植物比较特殊，生态崩溃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但总时长也不到一周。原本人们认为青枫这种植物并没有灭绝，但后来他们发现，他们认为仍留存在世上的青枫只是一些其他枫树的变种。此时组织刚刚采用代号制度，而关于青枫的存亡依然有待商榷，所以这个代号只是作为备用，没有启用。”

李行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视着这棵青枫，半晌才说：“你真的没见过吴勇？”“你不怕......”李行一用目光回应了赵宋的后半句话，于是他改口道：“没有，你们只来了三个人。”李行一又没有回答，而是抚摸着青枫的树干，感受着坚韧的触感，但他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动作又一次打开了他记忆的水龙头。
这次他先感到了撕裂的痛感，他想立刻压制思绪，却很快发现，这次的撕裂和以前不一样。不同于以前逐步增强的痛苦，这次它一直维持在一个较弱的强度，但无论李行一怎么努力，都无法使这种痛苦消失。他只能一直撑下去，知道痛苦减弱。相比之前如同高山崩塌的压迫，这次的疼痛更像一双手在自己的记忆中缓慢地撕开一个口子，以便让更多的记忆从中涌出。
终于疼痛停止了，李行一不知自己何时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看见了一个背影，正蹲在青枫下，埋着什么东西。他想向前走去，身体却没有移动，而是感觉眼前的一切在向自己靠近。恍惚间，另一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是一次在外出游，吴勇的背影，也蹲在一颗青枫下，渐渐与眼前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等他回过神时，那个人影不知何时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颗青枫。他迟疑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自发移动。他看见自己走到了那个人影刚才蹲着的地方，挖开了地面，露出了一个盒子，然后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耳边传来他已听过无数次的呼唤声，他被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