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7)

“我来说吧。”胖警察说话了，“我想了解一下上个月你们去这家作案时的情况，你的几个同伙我们都见过了，他们都说让我们直接问你。”胖警察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女菲林。
我可太熟悉了，我之所以被判那么久，都是这个女的害的，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干，却非要说是我害她感染了石头病。“你们想听什么？我之前说了那么多次，你们不是不信吗？”我想起来之前我不管怎么说，警察都不相信我，还说什么我想在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动那个菲林啊，我咬着牙。
“别这么冲，我们跟办案的不是一批的，我们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万一有什么隐情，我们说不定还能帮帮你。”瘦警察看见胖警察有些尴尬，便开口向我解释道，“我们是真的对这个案子有疑问，毕竟现在没办法直接证明那个小姑娘的感染与你们直接相关，但是却直接就把你们判了，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好吧。单独讲我可能会有遗漏，从头讲吧。”我其实还是不相信他们，这帮警察套话都是一把好手，但还是说了，也许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我开始给他们讲我们的故事。
所谓的“团伙”，其实就只有四个感染者。其中一个干了第一票就跑了，害的我们避了好一阵子才确定他没有被抓，或者被抓了但没有把我们供出去。起初，我只是为了给妻子买药，迫不得已才打算偷点东西垫一垫，但是偷偷在市区蹲点的时候遇到了两个贫民区的感染者，这两个也是生活所迫，想来市区寻点机会。我跟他们稍微旁敲侧击了一点，他们就决定跟我一起了，在我们实际要出发干第一票的时候，又冒出来了一个人，就是跑的那个，后面才知道是我找的那两个感染者嘴不严，吃饭的时候聊天被旁边的感染者听到了，便缠着要来。

第一次偷的是粮食店，毕竟我们都觉得即使卖不出去自己留着吃也不亏，而且不容易被发现。现在想着就觉着滑稽，大半夜，四个感染者扛着米抱着油在街上走，被发现了也不会有几个会觉得我们刚偷完东西。最后也确实没偷多少钱，于是我们才决定改去住户家里偷，因为之前一开始觉得去家里太危险了，但是有了第一回的经验，我们几个倒是胆子大了起来。
“你不是说偷东西是为了给妻子垫医药费吗？怎么还继续偷啊，找个工作不好吗？”瘦警察打断了我的叙述，嘟囔了一句。
找工作？听见这句话我差点没笑出来。站在一个警察的角度怎么想象得到感染者的生活。贫民区的我们只能从事那些最底层的工作，能赚多少钱都是其次，还要忍受其他人异样的眼神，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找个理由就把我们辞退了。
当然，我没敢把心里话说给这两个警察，只是说工作难找搪塞过去了。
之后的几次都很顺利，每回都要花上三四天才完全确定目标。甚至为了安全起见，我都只是拿一些可以保证我生存的财物就停手了，倒是另外两位，每次都像蝗虫一样四处搜刮，我都会制止一下他们，毕竟我们只是为了生存，并不是想让无辜的市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