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亡心(10)

等到人都走光了，他彻底的泄下气来，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一边哭泣一边询问，声声悲泣，肝肠寸断。
“他们都不相信你还活着，连我们的孩子也不相信，我该怎么办？”
“我好累，二娘，我真的好累......”
哭泣变成了倾诉，倾诉变成了悲鸣。
不过他的哭泣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他哭一哭，发泄过了就会接受了。到时候，后事什么的就好办了。
皇帝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一把他在袖子中藏了三天的匕首。
母亲告诉过他，这是她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为自己准备的。
母亲说，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用来自裁不会有什么痛苦，她为自己准备着，为的就是，倘若父亲失败了，她便生死相随。
只是母亲没有用上这个东西，后来的后来也没有用上......

再后来，他当了太子，特意将这个匕首找到，在贞观二十二年，送给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她一直带在身上，哪怕是万年宫那场洪水，也没有让她忘记拿着这把匕首。
“我知道你肯定记得我们的点点滴滴，”皇帝伏在皇后身上，慢慢
的说，“我也记得，就让我们一起记着好不好。”
“我们一起，永远也不分开。”皇帝坐起来，看着手上的匕首，他抽出刀鞘，匕首上露出渗人的寒光。
“它还没有见过血呢，”李治这样说着，突然想在自己的手上先割一刀试试，“让我来试试它锋不锋利。”
如果不锋利的话，他可就不能很快的过去陪着她了。
尖刃落在他的掌心，他并不觉得疼痛，所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解脱感。
血瞬间涌满了他整个掌心，顺着指缝留下，像极了他曾经看见的，那一盆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