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亡心(9)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暗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亮了起来。
刺目的光从窗户照着他的眼睛，他遮住皇后的眼睛，让皇后能够安安心心的休息。
在漫长又安静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逐渐融入皇后的身体......
外面下起了雪，狂风席卷着冰冷的雪闯入房间。
有宫人将窗户关上，室内变得灰蒙蒙了。
宫人收走了放在皇帝不远处的饭菜，又换上了新的。
每一次都一样，一口没动。
御医们分别来了又走，结果也一样。
皇帝断然不肯承认皇后已经去了的事实，也不肯让御医诊断。
他的理由很明确，皇后的身体并没有彻底冰凉，不过，他也不会承认是因为他一直暖着她。
前朝大臣的求见一个个都被回绝，他们的妻子也一样。

谁来都一样，不见，谁也不见。
不过这一次来的，是太子。
太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牵着比他更小的雍王，怯生生的走到他们的父母面前。
“耶耶，”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一些害怕，“他们说，阿娘已经去了。”
“没有，”他依旧抱着她，轻声对着他们的孩子说，“你们阿娘只是太累了。”
“弘儿也觉得阿娘只是睡着了，”太子顺着他的话说，“她休息好了就好了......”
“嗯。”
“阿娘之前还说，如果儿子背会了书，她就奖励儿子，现在儿子会背了，儿子给阿耶背好不好。”
皇帝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不行，等你阿娘醒了，你向她背，这是你们的约定。”
打发了太子和雍王，他让人传话给两位皇子身边服侍的人：“假如你们再让别人在他们面前胡言乱语，朕不介意撕烂你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