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东门，以雪和歌（第二章）(3)

岳明歌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书桌旁的椅子里缓缓道：“庄里每天忙得很，我也久不作画，那样好的东西给我，也有些浪费了。放在你家里，可以给大伯父用，也可以给你几个弟弟用。我也不怎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不拘拿些什么压着纸就好了。”
甄雪城无奈一笑：“你今天说话丧气得很。或者你想自己静一静罢？莫不如……我先去前边店面里盯着他们点货罢。”
岳明歌像方才一般垂下眼帘，微微侧着头道：“不，大少爷……雪城，我有很多话憋在心里，今日若能和你说出来，倒也是件好事。毕竟这些事情，大伯父和大伯母都是一清二楚的，我也不愿单单瞒着你一个人。”
甄雪城坐到屋内的茶桌旁，慢条斯理道：“自你来了我家，我一直将你当亲生兄弟看待。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说就是，我保证绝不会泄露出去的。若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你也尽管和我说，我必当竭力帮你的。”
岳明歌只低垂着头，摆弄着手里那块米花糖，好一阵子没有说话。良久，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里湿润了许多：“我母亲生前最爱吃的甜食，便是这米花糖。”他缓缓从座位里站起身，长叹道：“那时我学校所在的街上，就有一个小小的铺子，专做这米花糖的。我每日下了学，偶尔会顺路买上几块，回家带给母亲吃。母亲生性温和，不会与人争论，常常受二婶欺负，但只要见到我下学回来，带给她这糖吃，她便总会破涕为笑，陪我一同习字温书。后来我父母双双离世，我便再没吃过这米花糖了。方才见了这同样的糖，我一时恍惚，想起母亲，这才走了神，一个人跑去后院看雪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