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蝇群(2)

羊儿大概听不懂蝇群的絮语，但它也觉得吵闹。于是发出了咩咩的抗议声，牧羊犬闻声惊醒，举目四望没什么异象，便又趴下睡去。
于是蝇群更加烦躁。
“这该死的畜生真是蠢包！”蝇群于是叫嚣。“再没有这么没有骨气的家伙了，如果它还有半点对母羊的尊重，就应该立刻奋起反抗，牧羊犬还没它的一半高，牧人手里的鞭子不能伤它厚厚的皮毛分毫。只要它偷偷的靠近，一口咬断牧人的气管，它就自由了。而我们将得到两具尸体。”
“不，也许是三具，也许更多。”蝇群中传来嘈杂的附和。
羊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尽管他听不懂蝇群的语言，但无休止的聒噪让他烦恼。于是他愤怒的排出一粒粒粪便，走向山坡的另一边。
“好吧，也许这畜生蠢到头了，但至少他能让我们吃饱。”蝇群窃喜着扑向地上的羊粪，一边还不忘嘲讽。
一座酒馆的门口，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马夫，他急躁的窜上驾驶的位置，一面抹去嘴角留下的啤酒泡沫，一面扽紧了缰绳。刚刚他火急火燎的跑进酒馆，想要喝一杯冰水，驱赶夏日的炎热。但被酒保告知只有冰啤酒，这将花费他一天的半数收入，但他顾不得这些，点了一杯便一饮而尽，他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此时正晒得口干舌燥。

“懒狗，你耽误了我一分半的时间！”马车棚盖下主人怒吼着呵斥他。“日落前到不了，你就别想从我这拿到半个子儿！”
“实在抱歉，仁慈的老爷，我确实太渴了，您看这烧起来的日头。所以我才向您报告去喝口水，您也…”马车夫卑微的苦笑着，请求着主人的谅解。
“狡辩!你只是嘴馋去喝了啤酒！”肥头大耳的主人听了便更加愤怒，扬起手杖便殴打向马夫的后脑。“穷鬼都是这样混账，能偷懒的时候绝不会认真做事，你真应该为自己低贱的品格感到羞耻！”
吃痛的马夫不再敢还嘴，只能更用力的鞭打向眼前的马匹，马儿发出悲鸣和嘶吼，只能顺从的加快了脚步。
“嗡哼~嗡哼~”这时飞来一片焦虑的蝇群。
“看啊，多有趣的场景，主人在殴打奴隶，奴隶在鞭挞牲畜。”蝇群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窃笑声。“也许我们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比如将粪便拉在那肥猪今晚的香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