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2)

……
扑通——第977次心跳。
壹的心率接近阈值，他该去休息了。睁开眼睛。看向绿底的、网格的、打着圈的雷达屏上的第一行数字——代表距离。三个白点还很远，至少要四百次正常心跳。要交班了。她可以吗？
扑通——第978次心跳。
壹从椅子上起来。他身体僵硬，行动迟缓。两次心跳后，他脱离了椅子，朝着休眠舱挪去。又是两次心跳，他爬进休眠舱，让冷冻液浸润全身。在此之前，他唤醒了贰，她将继续工作。她可以吗？
扑通——第983次心跳。
比上次早了二十三跳。壹睡去了。
贰与黑色
贰从休眠舱中醒来，感觉只过了一瞬。但心跳是慢的，焕然一新。她活动了一下四肢，在小船里转了一圈。没什么新鲜的，毕竟是在壹的后面。雷达屏上有白点，贰注意到了。但不着急，先打开音乐。
等等、等等、等等——
欢快、轻盈的音乐。不知道是什么曲子。无所谓了。

贰坐进操控椅，闭上眼睛，让旋律充满颅腔。必须要有音乐，不然会发疯。除了壹，他可以忍受一切。还有叁，他的心跳短促。不要忘了伍，他有陆，一对孪生体。肆也算，他已永眠。那地方有什么？永久的音乐，还是永久的疯狂？就这几个，再没有了。多数需要音乐。
……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接近第一个白点，贰准备抓取。但要怎么操作？上一次抓取是多少跳之前？至少三千跳。想起来了，先停下船。右手边的按钮，红色的那个。然后呢？蓝色的光、蓝色的石头、蓝色的按钮。同样是右手边，有两个蓝色的按钮。一个深一个浅，是哪一个？试一试。浅蓝的那个，更好看些。
翁——
按钮被按了下去，船壁随之变成透明。黑色，浓郁的黑色闯入了贰的视线。她猜错了。扑通、扑通。心跳加速。贰被船外的景象吓坏了。黑色，将一切吞噬的黑色。她猛戳按钮，试图将黑色阻挡在外，但这总要一个过程。扑通、扑通。贰在发抖，失温的症状。黑色、冰冷、死亡。贰抱紧自己，直到金属色重新将她裹在中间。扑通——扑通。贰慢慢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扫向船的各个角落，有些地方晦暗不明，会不会有黑色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