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纳斯(5)

“受我老师影响，我也沉迷于雕刻，可是说实话，我的雕刻技艺很差，完全雕不出老师那样精美的娃娃。我只好转变方向把原来雕的人物全部都改成了没脸没手一模一样的木偶。”
“所以，那些假的姑娘其实是你的木偶咯。”我插了一句。
“没错。但它们都披着我老师娃娃的躯壳。”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责怪我这个年轻人没有礼貌。
“我的老师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他不管是在科研，还是在雕刻上都高我一筹。”他叹了一口气。
“你听说过秋海棠水稻吗？”他突然问我。
“当然知道了”，我说，“现在不都是吃的四代秋海棠水稻吗？发现秋海棠水稻的宇航员不就是第一批去如意纳斯的嘛。”
“对，但你知道三代秋海棠水稻吗？”老头眨这浑浊的眼睛问我。
“知道，名字好像叫木偶一号，但是……”我突然明白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摩挲着手指说：“对，我就是那个研究出第三代的人，研究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品。”
“我老师当年的作品是二代秋海棠水稻—木头姑娘一号，你应该知道。那是一件完美的作品，既解决了初代秋海棠水稻，就是陈诚当年带回来的那株，像爬山虎一样倒伏的问题，又完全保留了营养价值，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但是就一个问题，那些水稻会开秋海棠的花。我觉得那些花会消耗多余的能量，是完全没必要的装饰。但是我老师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研究，也不准我们研究。”
“后来他隐退了，我当了所长。为了继续研究，我甚至不惜伪造木头姑娘一号有使人智力下降的副作用。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拿到了研究经费，投入了木偶一号的研究中。”
“三十二年前我终于成功了，我让秋海棠水稻的开花率降低到了万分之一。果然不出我所料减少了大量的肥料。对了，那一年，就是陈诚和莫托斯去如意纳斯的前一年，陈诚还来我们所里当了一年门卫。”
“可随即木偶一号就被检测出了有大量的副作用。可那是我已经被成功冲昏头脑，我想终于能超过我的老师了，怎么能就此放弃。我隐瞒了这些副作用后将木偶一号上市了。”
“后面你应该知道了”，老头捂着眼睛，“两年后我被关进了监狱。事实上，我两天前才被放出来，一出来我就来了。”
“那你呢，为什么要去如意纳斯？”老头突然问我。
我无话可说，呆呆的望着他。
“算了，不想说也没关系。”老头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小行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