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念花开夜光珠》作者夜游宫(2)

这是驯兽大赛的第一场。
可容纳上千人的马戏场座无虚席。
“箬叶，听说这一位将要比试的勇士，是你认识的人？”华贵的包厢里，鸿胪寺卿家的小姐沈玉溪问。沈玉溪是个温婉和气的大家闺秀，平易近人，是箬叶在女学里关系最好的朋友。这次鸿胪寺卿的儿子沈玉琢包了包间看斗兽，为了不叫家人怀疑，把妹妹也带出来。正巧在兽野苑碰到，玉溪便叫了她一道。
“是。他叫阿昶，也是奴婢的义父收养的孤儿。”
“是吗？那你们岂不是青梅竹马？”沈玉溪秀丽的脸上不无担忧，“我听哥哥说，驯兽比赛凶|险无比，箬叶怎么不阻止他参加这种比赛呢？”
半边银色面具笼罩的脸孔下，箬叶动了动嘴唇，还是沉默了。
那天晚上，因为参加驯兽比赛的事，阿昶和义父大吵一架。箬叶从没见过义父发那么大脾气，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红彤彤酒糟鼻子的老头，除了整天和教她拳脚的师父摩耶一起喝得醉醺醺之外，其他都很好。尤其他的脾气，是再好不过的。但那天晚上，他扇了阿昶一个耳光。
“我说不准你去!你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阿昶淡金色的眼睛里冷得像冰：“我不会听你的，要么你把我打死在这里，否则出了这扇门，你管不了我。”
“阿昶你不能这么过分……”箬叶想拉他出去。
“过分吗？是我过分还是他自己太不争气。人人都说，二十年前他是整个兽野苑乃至整个长安最出色的驯兽师，兽野苑毫无争议的继承人。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一辈子扫这些屎尿粪。呵，不过是十几年前出了一场意外，就爬不起来了？在我看来，幸亏他师父当年把兽野苑交给了陀金，不然交到他手里，早就垮了!”
“啪。”
那个耳光响得箬叶耳朵里嗡嗡发麻。阿昶依然面无表情，他擦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迹，出了门。
“哇啊啊!”沈玉琢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玄铁闸门拉开的缝隙里，利箭一般飙射出一头黄色的野兽。野兽像荒漠中卷过的一阵狂风，刮起一道黄沙风暴。它在场里狂奔了一圈才停下来，凶狠又警惕地环顾全场黑压压的人群。
沈玉溪呆住了，手里的茶碗跌在软榻上也没有察觉。
箬叶也惊了一下。
驯兽大赛第一场出场的狮子居然有这么大——不会比西市天竺人杂耍棚里表演杂技的象小多少，那根竖起来的粗壮的尾巴轻易就能把人扫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