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无涯——世界首个核聚变反应堆的建设（小说）(9)

我脱下了救生衣，坐在了上面，就好像坐着滑板。我用双手做为木桨，划过因为崩塌而变得错综复杂的超导墙内部通道，一路观察、记忆着破碎的冷却管。
我终于找到了那天掉下去的地方，在不远处，我找到了一些冷却管的碎片。看着附近墙面的冲击痕迹，不用太复杂的计算就能知道，这不是质量问题。纯粹就是海啸的冲击力过大，大量海水进入尚未完成的超导墙，使得超导墙内积水上涨速度过快，冷却管内的水压过高。如果超导墙建成合拢，墙体本身应该能够抵御海啸的冲击，但积水仍会上涨，但不会上涨得这么快。
无数冷却管就好像毛细血管，吸收海水的潮汐，灌入超导墙构成的心肌，超导墙提供的周期性磁场就好像心房心室依次地泵动，超高温等离子体就好像流动的血液，在强劲的脉搏推动下，向整个人类世界输出近乎无限的养分。
没错，是我的设计出现了问题，我没有考虑到，人类的心脏可没有随时可能爆发地震海啸的胸腔——这是大地母亲的胸腔，她从未说过她爱人类，相反，她的任性和她伟大的力量并不匹配，她只要一个喷嚏就能震碎我所有最真实的美丽。
我俯在超导材料组成的悬崖上，聆听着还未成型的能量之心汲取潮汐的声音，并不存在的新血管出现在了我的幻想之中，发芽，分叉，生长，像藤蔓一样迅速爬满了数千里长、存在或不存在的超导墙。是的，只要建立一些平时并不使用的冷却管，就可以分担海啸带来的超强压力，根本不需要什么“海中万里长城”——当超导墙完全建成之时，只要有了这些“新血管”，她就可以永远矗立在大海之中，就算人类毁灭，她的心跳也不会消失。

“是我错了，曲锦，但我想到办法补救了，你再等等我，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时，李总工和清障队队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李总工立即给了我一耳光，他非常痛心地说道：“王子辰！你怎么这么乱来！”
我根本无心悲伤，我很开心，我笑着对李总工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总工一脸懵逼，清障队长倒是非常淡定地说道：“你看，我就说他是个疯子吧！”
回到台南的前总工办公室，我没有回答李总工的批评，而是问他要了一台电脑。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重新设计了核聚变反应堆的冷却管线，并将新的图纸交给了李总工，希望他能够把我的新方案给大领导看看。
李总工非常生气地批评了我，但他最后还是说道：“去休息吧，我会交给大领导的，但人家同不同意，我可管不了。”
“谢谢！”我就知道，李总工是个好人。
七、
又过了一个星期，好消息从北京传来，大领导果然同意了我的新方案。
李总工兴高采烈地找到我，邀请我再次加入他的团队。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当我再次抵达现场时，清障队长已经为重型工作船清出了一条路。他见到我，非常惊讶地说道：“你还真是科学家啊！果然，天才在左，疯子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