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舞与灰姑娘(4)

用焦点不定的眼神盯着放回桌子上的玻璃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还以为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药。但是，店里不仅有我们，还有其他好几位客人。她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做出奇怪的事情。那么，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含酒精的饮料，难道是喝醉了?
——不，不是。
让我沉醉的，不是玻璃杯中那未知的常夏国度的梦幻，而是她突然打破沉默的那句“你在意百合的香味吗？”，刺痛了我的心。我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在那一瞬间，我们的焦点紧紧地对准了对方。对她。我看到了她细长的眼睛，白皙如雪的皮肤，妖艳的红唇。
对，是芳香。让我坠入梦境的，是高贵而甜美的白百合的香气——同时，这也是将我从寒冷的冬季街道中解救出来的一根线。
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点点头。
“这是一种特别的香水，叫卡萨布兰卡淡香水……能抓住人心的不可思议的香味。”

“抓住心……”
喉咙干得要命。
“没错，像你这样迷惘的人，对吧?”
刚才的甜美梦想，仿佛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颤抖的手指摸了摸桌上的玻璃杯。冰冷的触感让人想起冬天街道的寒冷。
在我上的高中，确实存在着毫无理由的迫害。有好几个同学或者继父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对我发火，比如乌黑的头发有多阴郁、不要狂妄地把裙子剪短等等，都让人觉得可笑可笑。不，必须有好几个人。因为真正弱小的人，如果不合群就什么都做不成。幸运的是，她们从来没有对我出手，所以我一般都是不理不睬。尽管如此，还是觉得很麻烦。每个人都被塞在一个狭小的箱子里，怀着郁闷的心情度过每一天，如果不能在这个矮小世界的某个地方找到发泄之口，就无法生存下去，学校生活如此曲折。所以想早点进入社会。我和这些胆小鬼不一样。我想亲身证明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并不是害怕被欺负。我不喜欢和那些不迫害别人就无法保护自己的同学呼吸同样的空气。我只读了一年高中就退学了。我不知道同学们对我的小小欺凌是从哪里泄露出来的，结果暴露在世人面前。被无意中贴上欺凌受害者父母的标签，被投来同情的目光，自尊心很强的继父母是无法忍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