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卷「南墙」(4)

炸按耐住怒吼着冲上前去的冲动，有很长久的一段时间，他的心脏像是完全停止了运作。炸的双手不自禁地捂上胸口，他想最后最后感受一次那颗坏心的跳动，仿佛在感受卷的生命。
待转头看见卷对面立着的华立风时，炸瞬间明白了一切。被那个傻瓜疯狂迷恋着爱着的华立风啊，此刻正淡漠地俯视着他的信徒。手中甚至握有仍冒着热气的枪口，冷酷遥远，与曾经执行千百次的刺杀任务别无二致。
杀意与爱意一样，都是那么地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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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炸出现在无人区，那是岛上用来丢弃尸体与垃圾的地方。月光苍白地照在海面，泛起的光虚无辽远，沉默地诉说着一个血淋淋的悲剧。
炸找到了被抛弃的卷，他被裹上一条白布，随意地扔在尸骨纵横的废墟之上，神情已然不似之前那般痛苦，可看在炸的眼里仍旧是能摧毁万物的悲哀。
“卷儿，卷儿……”
炸捧着卷热烈亲吻，从额头吻到下颌，从镶嵌着晶片的侧颈到鲜血淋漓的心脏。炸发了疯一般发泻着深埋心底的爱意。
夜空中不知道已经划过几颗流星，海风也不知道送来了多少悲鸣。苍穹之下，尸骸之上，只剩下这份被限定了期限的爱。

至少在此刻，他是和卷在一起的。
“卷儿，忘了一切吧，重新开始。”
炸脱下两人身上浑身带血的衣服，露出共同被装有机械心脏的胸膛。他操作娴熟地打开了卷的胸腔，取出那颗被击碎的心脏。
接着，炸将手中的手术刀朝向自己，强忍着剧痛划开了赤忱的胸膛，机械装卸的声音在深夜中清晰深刻，炸独自做着创世神才能完成的工作。甚至，更为伟大。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曾交换过心脏。”
很快，长发青年恢复了脉搏，面色与唇瓣都恢复了几分红润，宛若重获新生。炸惨白着脸，眼睛空洞地看向卷，笑意却深藏在眼底。
他嫌恶地取下卷侧颈的晶片，并将一张清晨出海的船票塞进卷的手心。他用尽全力给了卷最后一个吻，之后便彻底失去生气，滚落进废墟的阴影里。
离开这里吧，卷儿。
从今往后，你都可以肆意地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