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4)

“去荷鲁斯星。”
鲁宾明显感觉他灿烂的笑容扭曲了一下：“没问题，但不支持延迟收费，我相信你不会的，先生，只是之前我被跑过几次单”
于是，鲁宾从大衣口袋时摸出最后一张50联邦币给他。巨大的引擎声后车子启动，不用猜就知道是汽油驱动，司机可能还面临着污染税的翻倍，他很可能也不会在乎，如果真有人在乎宇宙环境，人类也不会一个星系一个星系地搬迁再搬迁。资源无尽派怎么说的？“宇宙是免费的自助餐厅。”
车子向上慢慢脱离人造引力场，鲁宾靠在坐位上向窗看，左边窗子上有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海报，不愧是永恒牌粘力剂，司机肯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便鲁宾不是能隐隐约约看清上面的字。
反对罗伯特 台
人 尊严 最后
抗 取 权利
3 72 1112
还有一个模糊的机器人轮廓和几道红色（机械人跳跳和小鹿跳跳）鲁宾算了算时间，罗伯特·R已经当了两个地球年银河系总统了，这海报起码有三个地球年不止。在这段时间里非常侥幸没被银河系治安发现，也没被某个浑身金属的乘客·R发现，或者尽可能少载先生·R。鲁宾对这个出租车司机的生命力深感敬佩。

当那片公园从巴掌大变为比太空虱子还小的绿虫，穿过稀薄的大气，司机停了下，以便感应器扫描到车子，金色的生态保护层打开一个小洞，他们从洞口滑入黑暗。
所有智能驾驶的车都会老实巴交地打开拟定轨道投影，车底延伸出红色的射线，开的快的都会亮全身车灯，出租车浑水摸鱼地游走在光线之外，只有能检测障碍物的扫描仪开着。鲁宾在寂静中睡着了，一会儿，重得的呼吸声让他感到困倦。
漂浮在海里的渔船，黑暗的甬道。
向下，头朝下。
无穷无止的坠落。
夜晚在蔓延
漫延
漫延
（我的脸在腐烂！它们来了！！）
鲁宾突然惊醒，司机在骂骂咧咧，粗哑的嗓音充斥狭小空间，鲁宾听了一会儿才听懂司机的火星方言。他在骂太空清洁员，因为一具流浪者的尸体挡住了车子视线。尸体的宇航服破破烂烂，头盔碎了一半，露出瘦巴巴的干尸，干尸的头发像在水中一样漂散。
“这儿片的路总是垃圾最多！这些死脑筋的管理员不会把清洁机器人设置在点的任务量吗？还有荷鲁斯的慈善家们，养一堆臭虫有什么用啊？满太空乱飘。我猜这又是一个喝醉忘扣安全扣的！”司机话音刚落，一个空了的酒袋打在车玻璃上，禁止任何易燃物几个黑字贴在玻璃上，司机用干扰振波将酒袋子和尸体推开，尸体翻滚着飘离他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