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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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忘记喝水时水流过喉咙的感受了。约瑟夫和他的同伴也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在脑袋里大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儿无边无际，从远到近，都是白茫茫的沙子。他们最后在没有水的海里淹死了。“鲁宾合上纸质的儿童绘本，平静地复述完《约瑟夫的沙漠海盗奇遇》的最后一段，躺在病床上的艾儿双眼仍圆圆的瞪着他：”为什么会淹死？“
”他们在沙里陷了下去，就像被水淹没一样。“
”不对，淹死明明是水灌到嘴里太多了。约瑟夫会喜欢吃沙吗？他是渴死的才对。 “
鲁宾无言以对，但他很庆幸艾儿愿意听他念纸质书，现在福利院的孩子都能有几本立体投影的旧书了。他叹了口气，艾儿头上悬浮的输液球上显示有”37%，125分钟“还可以再给她念一个，鲁宾又随手捡起堆在脚边的儿童绘本，这些都是福利院卖垃圾时顺过来的。
《机器人跳跳和小鹿跳跳的故事》，封面上是两棵蘑菇一样的树，一片草地和几朵小花，中间是一个由两个大小不同的长方形和四条线组成的机械人把U形的机械手搭在一头鹿身上。鹿有两个大大的腮红，鹿和机械人都在微笑。鲁宾小心翼翼地把黏在一起的书页分开，还没开始读就又听到巨大的鸣笛声，接着汽油味飘了过来。他站起来走向屋子尽头的窗子，狭小的玻璃窗上的塑料贴膜被外面的气流吹得哗哗响，里面有被熏黄的内层玻璃，已经碎掉了。他尝试把外层玻璃关上，却卡在半掌宽的缝隙上的时候死活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