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生命(9)

在这坑洞之间……是很多很多和9630一样的人，不着片缕，满身粘液，从破了口子的胶囊容器中探出头颅和手臂，拼命地刨出去往地面的通道。
可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死了，甚至都没能完全从沙土中爬出来，有的人表情狰狞，周围有很多松浮的沙子，在死亡前，这些人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逃生。有的表情安详，面部肌肉松弛，涣散，他们破开机器的外壳不久后就失去了生命。
9630在想沙土之下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容器，里面的人放弃了挣扎，或者是直接没有醒转过来，便沉默地消失在了狭小的黑暗中。

来到地面的人里，也并非全部都活了下来，9630看到好多个抱着一起的“肉团”，他们浅色的皮肤在暗色的沙子上显得非常醒目。
那是他刚刚所保持的姿势，因为太冷，因为奇怪的风吹得胸脯和肚子难受，因为突然醒来的怅然若失，因为对周遭环境的失望透顶，因为阴云正在聚集。
盯着那些已经不能动弹的人让9630感觉胸口发闷，为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但这立刻让他肚子翻江倒海起来。
9630感觉冷汗正兀自从身体的各个角落里冒出来，脑干上那团尖锐的昏沉和疼痛就像被抹开，如融化的油膏，铺展开来，沾染到脑壳下的所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