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生命(8)

雨水和沙土组合出的腥气是热腾腾的，9630短暂地感到了舒服，而这种放松并未持续太久，他眼前那些扭曲的植物和颓然的建筑很快融解在整片模糊之中，雨水把四周的一切都给冲刷得看不清楚了。
9630眯起眼睛，他察觉到不远的沙土正鼓起一个小包，里头有个和他差不多的人正在努力地往外面跑。
那人滑稽而又努力的模样让9630又感觉好笑又感觉亲切，他饶有兴致，本准备观看片刻，也许再帮个忙，但苦涩似乎在他踌躇的时间里从嘴中飞快地扩展到了身体上。
9630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幻觉，灼烧的确是存在的，他心中某根弦啪地一声蹦开，然后恐慌地往破开的容器那里爬。

他的手脚是不再麻木而绵软，可还是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快速的爬行让9630喘得呼不上气。
他慌乱的眼睛重又看向那些植物，它们毛茸茸的叶片在水滴击打中微微摇晃，但毫发无损，可那些已然死亡的楼房，还有身后破损的容器，好像都在冲刷中逐渐融化，缩小，当然，也包括9630自己。
针扎的疼痛让9630赶紧把容器里最后一点粘液泼在身上，所幸他没穿衣服，所幸这粘液也很有用，9630蹲坐在低矮的蛋壳里，面向他的沙土上，还有许多新出现的痕迹。
沙土上纵横交错的焦黑印子已经都消失了，甚至连那具柔软萎缩的尸体也不见了。沙土上现在有的，是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