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归来(4)

“大不了我们再切一次。”我觉得这种方法似乎可行。
“他的身体经不起再这样折腾一次了。”B看了AI给出的分析报告。“回到太阳系，就有希望。”
紫罗兰号保持着最高速度航行，与此同时，我们调低了重力场，给肿瘤制作了支架，希望这样对A的痛苦有所缓解。肿瘤重复着那个熟悉的过程，从一个小肿块，长到拳头大小，再到篮球大小。但后来，肿瘤的形态发生了变化。我们发现，肿瘤逐渐长成人形。
“我会进医院，还是实验室啊？”
肿瘤的轮廓逐渐清晰，生长速度也逐渐放慢。直到某个时间点，肿瘤完全停止了生长，或者说达到了某种动态平衡。此时的肿瘤已经生长到与A几乎相同的大小了。B把肿瘤称作“复制体”，因为此时的肿瘤，像照镜子一般，将宿主A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全映照出来。他似乎有些激动，说这将是很伟大的发现。
复制体和A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着实让我震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棘手的疾病突然间变得扑朔迷离而恐怖起来。
B利用仪器对复制体进行了扫描，结果显示其内部结构完整且正常，也就是说，那是一个完整的“人”。但还是缺少了某种东西，某种我们检测不出东西，就像是“灵魂”一类的说不清的事物。

我们停止了抗肿瘤药的使用，现阶段这种药已经不能起效了，只会带来痛苦的副作用。A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复制体似乎仍然以某种方式侵蚀着他，他逐渐有些神志不清了。多少次我听见他喊出“妈妈”，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哭闹着寻求母亲的安慰。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痛苦。
在一片星光暗淡的星域，紫罗兰号陷入了久违的沉寂。
那时我才和B换班不久，尽管服用了睡眠促进药，休息得并不好。中途醒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我打算去看看A。
医疗室里没有人。我顿时清醒过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压在我心头。我往B的房间走去，房门敞开，同样空无一人，但房间里很杂乱，这并不是B的风格。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梦境，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我向控制室走去，如果能找到一个显示时间的仪表，我就能判断是否在梦中了。深夜模式下的紫罗兰号此时反而显得有些阴森。随着我的脚步，灯光自动亮起。时间显示正常，可以确定我不在梦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打开了全舰广播，没有回应，尽管紫罗兰号上只有我们三位船员，或者说，四位。我调出了监控，从我离开医疗室的时间点开始查看。很快，我就后悔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