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方舟和赛因斯(3)

“若因你一人的疏忽而害得所有人余生只能活在黑暗里。”祭司的语气和神情冰冷得像一具死尸，“你担待得起吗？”
“我……”由于担心落得和他一个下场，霍希吓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双膝跪地，拜倒在祭司脚下，这是他从大人们的行为中学到的，最能让自己看上去虔诚的最好办法。
“告诉我吧。”祭司又附耳说道，“吉恩去哪了？你若如实回答，我便替你向天地自然求情，此事既往不咎。”
“吉恩哥？他，没来吗？”霍希裹紧衣裳。
“是的，正如你知道的，也只有你知道他去哪了？”祭司扶起霍希，“他离开多久了？应该和你约定好了吧，不出意外能在祭祀开始前回来，可万一他出意外了呢？你难道不担心挚友从此失联吗？如果我们能知道他去了哪，就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盲目搜查，或许能赶在吉恩发生不可挽回的意外前带他回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你能明白我说的话。”
“我怕您生气。”霍希仍不敢直视祭司的眼睛，自他记事起便察言观色，找不到第二双像祭司一样可怖的眼眸。
“生气？吉恩是我最得意的徒孙，我太担心他的安危了，你诚实地把知道的告诉给我，我又怎么会生气呢？倒不如说我该感谢你，当吉恩遇到危险，若我们能及时出现，想必他会认可你的举措。”夕阳为祭司挺拔的身躯描绘上一层光辉的轮廓，令其更显得与众不同。

“身为祭司——村子的最高掌权，向你保证。”
“吉恩哥他，他上禁山去了。趁今天所有人都在准备祭祀而无暇顾及他，计划祭祀开始前回来。”
“难怪前些天干活那么卖力。”祭司的目光又投向霍希，“你知他是何时走的？”
“总该天亮了才能看清路吧。”
“这样么……难道连他也……”祭司沉思片刻，“你先回去吧。记住，下不为例！”
无人注意某人离开了一会儿而现在又返回阵列，神圣且整齐的诵读声不绝于耳，他们唯一能知道的，只有放弃思考融入集体，唯一可听见的，只有祭司迈出庄严步伐踏上石阶。霍希紧闭双眼，两手抱拳贴于胸口，低着头，跟随众人的节奏吟诵重复了数百年数万遍的词句。这些话重复得多了，自然就脱口而出，能腾出点儿精力思考杂事，霍希并不认为只有自己会这么干，至少他能确定，私下交流时，吉恩就曾多次直言根本没把祷告放在心上。
一想到他，霍希心里再容纳不下其他，不经认为祭司所言在理。霍希很清楚吉恩是天未亮时便溜出了村子，然长时间未归，难保真出了意外。
父母拍拍霍希肩膀，提醒他别念了。周围已然肃静，而此时正好夜幕，入口处若隐若现的豆大光点渐渐清晰起来，成了黑暗中最亮的一道光，当使者经过，凡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就已是令人心旷神怡。光明冉冉攀上高高的祭坛，犹如黎明时旭日登上天空，祭司手握使者递来的火炬，迎风将它高高举起！那一刻火光普照，跃动的火焰舞蹈着，疯狂地燃烧着，接受祭坛下众人的欢呼与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