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方舟和赛因斯(20)

孩子们和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通常能享用第一批饭菜，热乎的、新鲜的、丰富的、均衡的：劳动者们沐浴后来到食堂，开始享用第二批饭菜，高油高盐高糖高蛋白，每隔些时日还有肉奶瓜果蔬菜改善伙食；没能赶上‘正常’用餐时间的人，还能靠第三批饭菜垫垫肚子，一般为冷掉也不妨碍入口的包子、馒头、烙饼等，若是运气好点前两批饭菜还有剩余，兴许能吃上杂烩——是温的还彻底凉了就看具体的进餐时间了。比起借火、报备所需食材、起炉灶做饭，选择来食堂用餐也成了千百年来的习惯，也只有重要节日里——如日升仪式，各家各户为了仪式感和新鲜感，可能会尝试亲自下厨。
霍希照例在食堂吃过晚饭后回家，途中心想着再过个两三年可能就要跟大人们正式外出劳动，更多外出的机会、更长外出的时间，也许能有更多新奇的发现，可转念一想，若因自己玩忽职守耽误了生产，又觉得过意不去。胡思乱想间，霍希已走到家门前，门没有锁——寻常来说是关着的，但是个人都能打开，锁存在的意义不是防人而是防其他小动物——且有被打开的迹象。可能只是溜进去别的猫猫狗狗，可能只是父母走时忘了锁上，他是这么认为的，但蓦然间注意到正厅的阴影中坐着一个陌生的家伙时，霍希顿时僵住了。

“很抱歉不请自来，但事态紧急，没时间去找你的父母了，只能在这儿提前等你回来。”他也注意到了门口有人踌躇不前，“你且听我说吧……”
霍希怎么也料不到会有巫师亲自上门，点名道姓要收自己为徒。通常来讲巫师应由祭司亲自挑选、培养、任命，但他毕竟执掌整个村子的大小事务，不可能总是面面俱到，理论上所有巫师都有资格代替祭司收徒，只不过由巫师独立看重的人才还得经过祭司的允诺方可传授巫师相关知识技能。
“不需要面试，当我向祭司提起你的名字时他当即同意了，但还是执意要见你一面，跟我走吧。”巫师走到门前，“我叫尔蒂，平日里负责第六辖区，昨天刚在学堂见过不是么。是吉恩托我来找你的。”
“吉恩！”
“禁山的事，日升仪式那天的计划。”尔蒂反复确认无其他人后接着说，“吉恩说，如果他们师徒二人三天后仍没有回来，就让我来找你，邀请你加入我们，以扩充……”
尔蒂附耳轻声说：“真理会。”
“真……”霍希被立即捂住了嘴。
“嘘！”
“吉恩，博纳，还有我，我和他们两个上禁山的事祭司都已经知道了，你也是知情人士，逃不过祭司的手掌心。他想干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唯有真理会，绝不能说出口！若我们有幸活着回来，我希望你能继承吉恩的‘遗志’，成为真理会的一员！我们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不满足、不认同、不接受祭司对知识的垄断，我们尽一切可能探索未知、发现未知，掌握未知，彼此间分享知识，共享求真求实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