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7)

“是的，麻烦会出现在各种匪夷所思的细节里，而这些细节里的麻烦有时甚至是人为制造的。”伊森符合着她，“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总而言之，让系统打破所有事项的边界，才能让事情最高效地运转起来。就像两三个世纪以前，一个路边病人的有效急救，需要本人授权当时很低级的智能助理，通知医疗中心、安全中心，然后这些中心为了救人，还要先去协调交通管理部门之类的机构，大量人力物力在这中间被消耗，病人的救治却并不够迅速。”
“很有道理。”南余晖点头同意，“系统确实为我们的社会做了很多工作。”
“在现实生活中，系统的作用大概就是这样了，类似的例子有很多，也不必一一赘述。在社会心理层面，系统带来的效应也很有趣。”伊森的笑容里多了些深意，由环境和光线里的暖色衬着，让人感觉有点凉飕飕，“就拿你刚提到的外交官为例子吧，你愿意相信这位外交官在境外的所作所为，一定全部是为星球利益吗？”

南余晖愣了一愣。她转开视线，望着公园树影里零散活动的人们，想了一会儿：“倒不如说……我相信在有系统控制底线的前提下，她不会有太出格的行为，一些我不会知道的小细节，都在可以包容的范围内。”
她说到这里，委婉而报赧地笑笑：“人嘛，都会有些需要包容的小细节，只要在系统允许的范围内，都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伊森答得很痛快，“我只是想提醒，或者说强调这里的前提——我们信任别人的前提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个体？平等地生活在系统的规范之中？”南余晖尝试着反问。
伊森两手托起，稍稍向她的方向平伸了一点。等于在说“就是这样”。
“可以说，信任源于平等，平等则基于系统？”南余晖犹疑着总结，声音先疑惑，而后变成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我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