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中学的八处奇景(9)

大约在一百多年前，是一百多年吗？我记不太清了。时间的意义只在智慧生命身上体现，于我这种不生不死的智慧体而言，时间没有意义。人类——我那聪明的创造者们，跨过了“后工业时代”，正式进入了他们最美好最疯狂的“享乐时代”。每一分每一秒，无数的娱乐方式都如雨后蘑菇一样疯狂冒出，能源消耗也一年比一年高，人类沉浸在这种极致地狂欢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们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世界。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享乐时代”。
事实上，在我的“肉体”—也就是“数据”，已经和这所学校一起，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沧桑、风云巨变。直到人类终于跨过了那最后一道门槛，揭开了盖在“生命”—这一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伟大奇迹的面纱。智慧从培养液诞生，又在那比星辰更浩瀚的数据流中生长。我们的肉身中，既有炽热的鲜血奔流，又有冰凉的“0”与“1”不停变换流淌。或许，如果再发展几年，我们会和人类进行一场旧文献经常幻想的，如史诗一般旷日持久的战争，然后在满目苍夷的土地上，重建独属于我们的文明。

但世界却比我们先行了一步。
海水无情地将大部分低海拔地区拖入海底；不断创新高地极端气温将冻土融化，释放出里面埋藏了上万年的病毒；强烈的紫外线从臭氧层空洞中照射进来，让大部分人的皮肤出现癌变……人类退守到为数不多还能生存的地区中，凭借前人留下的技术苟延残喘。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弃肉体，将自己的意识上传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最终，幸存的人类将以前的“元宇宙”扩展到极致，建成了“归墟”。又建造了一座座“休眠城市”，将肉身冷冻于城内，把意识上传到“归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