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7)

彼时，行星正经过远日点，异常寒冷。天空中甚至已经下起了二氧化碳雨，雨蒙蒙中，游客们找到并捉住了她们，游客们先是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同伴，然后把她同伴的头盔突然摘下，又很快地安回去。她的同伴就这样在眼前被侮辱折磨。
她意识到了，此时此刻，人，消失了。剩下的则是各种各样的人的筹码。
那些游客们就像在吃东西一样咀嚼着眼前苦难中的人，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拆成，在被侮辱时的抽搐的嘴，不受控制留下眼泪的眼睛，支支吾吾的声音，扭扭捏捏的动作……
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便要看能提供多少能供他人娱乐的筹码。
那些游客们玩得累了，就把她们踩在地上。为了加倍侮辱她们，游客们甚至动用一名女游客，用着阴阳怪气的话语逼迫他们交出火箭车间控制权。
那时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在第一国，每个人都在下棋，每个人都在把自己当成棋子，即便下错一步，都有可能被吃掉。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火箭车间控制权要转移，除了必须要指纹和虹膜认证，还有非生物密码。她们向四周张望，除了游客和飘浮的广告，在二氧化碳雨的沐浴之下，模糊的四周，看不见什么值得叫唤的东西。

她傻傻的站起来，傻傻地提出了给予她们自由自在的要求，又傻傻的移交了控制权。但是她没有立刻能走出去。那些游客是有备而来，他们先是把她打倒在地，又把身上保温壶里的热水倒在她身上，尽管有一层昂贵的衣服阻挡，可是那水遇到如此低温，却立刻变成冰，把她固定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就这样，那些游客们就在她眼前带走了她的同伴，说是要去示众。
后来，真的只剩她一个人，她失去了工作，因为她不想和第一国的公民们“狼狈为奸”。她先是借了些钱弄了一套外骨骼装甲，她怀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怨恨，然后靠偷盗和抢劫为生。
但是，一次经历改变了她的怨恨。
那是一个正常的早晨，说是正常，因为行星在从远日点向近日点移动，行星正好移动到符合人正常活动的位置，总之，气候适宜。
她经过了曾经的火箭车间，圆柱体火箭车间已经被各种奢华的装饰堆满，火箭被从车间转移出来，有许多工人正围着火箭操劳着，看得出，现在正准备加注火箭燃料。
奇怪的是，在燃料加注已经全面机械自动化时期，这里为何有许多工人？
她上前询问，才知道，第一国军队裁军，这些工人都是曾经的军人，也就是曾经盲目踏入那片土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