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2)

青年把另一瓶酒也开了，先敬大哥的理想，再敬死去的大哥，最后剩了一点，小口小口地喝着，回忆那段逝去的岁月。
曾经，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大哥教他道理，给他支持，像他的导师，也诠释着何谓“长兄如父”。
但后来，他们为各自的利益争得不可开交，险些刀兵相向，就不复当年那般亲密了。
再后来，大哥死了，死在那一年的冬雪中，于是这些都成了历史。他的遗产让刀子割开，划成支离破碎的十五份，被人拿走，分得干干净净。他的理想撇在地上，十五个孩子谁也不要，最后在青年的国度生根发芽，而今树已参天。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地埋在这极北的荒原，埋在这片白桦林深处，埋在了他深爱的土地中。
白桦林外，一串脚印正在广袤的原野上延伸，向着遥远的东方，穿过不息的风雪，越过第聂伯河，翻过乌拉尔山脉，遥遥指向西伯利亚平原的尽头，太阳升起的地方。
树林中央，那棵最粗壮的白桦树下，正静静地躺着一张泛黄的信笺，还有两个倚靠在一起的酒瓶，在被风雪淹没之前，折射出一缕梦幻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