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5）——狼群，狼群——报亭20220713

枉赤端着枪压着步子在后头走，拽着霖森的引导绳。霖森犟着性子几乎把绳子绷直在前开道。枉赤和霖森，准确地说是枉赤拉着霖森，一步一探地往回走。枉赤不认得路，他只是捡了一个能回到森林边缘的方向。
走了约莫一刻钟，路过一片高草丛的时候，霖森抬起鼻子嗅了嗅，立刻压低了脑袋，做出攻击的姿势。
高草丛不声不响，像它平常生长在白桦林一样。其实，所有时节对高草来说都差不多。它差不多地长出叶子，差不多地开花结出麦穗似的种子。狼群离开前，它的祖辈如此，拉罗米亚人和拷贝一起种下树苗后，它如此。哪怕爆炸和燃烧逐步侵蚀植被的时候，它的父辈也不曾改变：静静地生长，静静地在自己的灰烬里留下种子。
枉赤站住脚，随着霖森。
他反射性地举起枪指着高草丛。
这里太深入森林了。林子里的监视器是从自动岗哨改造来的，那些岗哨沿着以前的一条防线分布，没能覆盖所有林区。这里也不在枉赤护林路线上，他对这里一无所知。
也许霖森只是又想追兔子了？
枉赤压着声音对霖森喊：“霖森，回来。”然后他想起现在他该怕的是野兽，而不是其他人，就扯着嗓子又喊了一遍。
两遍，霖森都不动。她的鼻子几乎贴在地上，四肢半蜷着蓄势待发。琥珀色的眼睛燃烧着锁在前方，灰色的面具挤在她眉毛间，嚣张地龇着牙，年轻的犬齿以她的名义宣扬着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