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其他那么多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同的(4)

对了，那天我送给你的校服丝巾你还留着吗?
我完全失去了询问的机会。你房间里的东西总是很多，又赶上极简主义的流行，或者说是自暴自弃地一股脑地处理掉，所以那块红色的紫布早就扔掉了吧。把不穿的衣服、鞋子、不需要的广告邮件、撕掉的挂历等一起放进可燃垃圾袋里。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太像你了。高中毕业后，我一共搬了四次家，但你给我的丝巾至今还藏在冬装箱子的最深处。我没有特意拿起来看，但我知道就在那里。
虽然是随随便便就定下来的，却很喜欢现在的公寓。不过遗憾的是，最近的便利店没有玫瑰网曲奇饼。
创纪录的酷暑的夏天即将结束的星期天。好久没有两个人一起休息了，为了消磨时间，我们去了郊外的购物中心。在连锁咖啡店吃意面套餐，喝着加了牛奶和多糖的咖啡，两人一致认为相当油腻。在饿肚子闲逛的时候，你买了高跟漆皮鞋和创可贴，我买了两本资格考试的习题集。假日就这样飞逝而过。晚上八点多，在高架式站台上，你等上行的车，我等下行的车。远处的临海地区，摩天轮发出青白色的光。我有恐高症，只要看到那忽明忽暗的光，就会双腿发软。我告诉你这件事时，你发出夹杂着惊讶的疑问，眯起眼睛锐利地盯着摩天轮所在的方向。两件连衣裙露出来的腿和胳膊都被汗水湿透了，我们保持着几乎不能碰在一起的距离站着。排在黄线以内，海风中夹杂着大海的味道。

——再过二十年，如果彼此还是一个人的话，会一起生活吗?
你用平静的声音低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攻击到了，从喉咙里吐出暧昧的气息。上行电车先来了。站台门开了。在进入明亮得令人目眩的列车前，你拍了拍我的驼背。用涂着粉红色指甲油的美丽手掌，轻轻地。
——你想好了吗?
——好啊。
说完之后，我慢了一拍才意识到这个“可以”不是针对第二个问题，而是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也没有确认。这些都是些无聊的口头约定。尽管如此，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微微打开的门上，不知为何都忘了笑。闷在左胸附近的热度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伴随着一声巨响，门关上了，你在开动的箱子里挥挥手，消失在黑夜里。
从那以后，接电话就有点害怕了。也许过几天，你会像往常一样，在入睡前的倦怠时段打来电话，兴致勃勃地聊一聊有趣的电影、展览会，或是公司附近开了一家好吃的中餐馆，还会唠唠家常地抱怨工作上的事情。我觉得你在抱怨了几句之后，会非常干脆地告诉我，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干脆那样的话一定能永远安稳。不过，这样的想象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你和其他那么多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完全无法解释。只是“不同”和“特别”作为事实横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