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幻形(4)

在乔思哲准备晚饭的期间，伍珺再次全身心投入到了不定形体的控制中，以至于乔思哲第一次叫她时她没有听见。少年提高了声音：“伍珺，吃饭了！”
伍珺连忙应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在饭桌上，两人自然是聊起了这趟外勤任务的情况，也包括伍珺回到卧龙港之后在单位里整理提交任务报告的部分。
“你倩倩姐明天出发，去土星轨道部署信标，他们想把去土星的第三时间窗口增长一些。我本来以为会遇上王博，但是他出发去天王星了，去给轨道站检修信标。”伍珺提起了在单位里遇到的熟识同事。
“去天王星的窗口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到吗？”
伍珺赞许地看了乔思哲一眼，显然他有在关注信标网建设和主要天体运行情况。“一个新信标前几天部署好了，就位于天王星目前位置和现有的信标之间，搭起了两座3光分多的桥，所以天王星第四窗口被提前了。”
“窗口，窗口，全都是关于窗口。明明已经可以去了，但为了解决方便去的问题，还得花多得多的工夫。”
“是啊，这也没办法，如果总是隔几年才能有机会往返，开发规模就很难起来，而且有点儿什么突发情况可能要等几年才能派人过去。一些经典科幻片不就是这么拍的，调查队前往失去联系的太空殖民地，但是到达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

“夕阳产业的工作还真是辛苦。”乔思哲冷不迭说道。
“为什么说夕阳产业？”
“你不觉得，用常规动力飞船把信标送去目标位置，然后才能对空间操作问题求解，从而进行曲率航行，很有一种临时方案的感觉吗？也许将来某一天，新的曲率技术可以实现单约束端求解，到那时所有的信标建设就全没用了。曲率飞船想去哪就去哪。”
“理论上，是有这么一天。但是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总不可能整个人类世界的发展都暂停下来等曲率技术发展吧。”伍珺淡然答道。
“但真到了那一天，你就失业了。”乔思哲的话中有一种认真与玩笑参半的担忧。
“没必要担心，不要小看宇航工程师的就业前景啊。在我们这个夕阳产业还没消失之前，你还是多感谢它吧，你的生活费是它给的。”
“说到这个，你当初为什么决定领养我来着？”
“你爸妈在工作上照顾过我很多。这还不够吗？”
“以我对你的了解，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倒是确实……到现在是八年了吧？我当时是27岁来着，就是一些人所谓的成家的黄金年龄。去他的黄金年龄，但我总得想点办法应付说媒的人吧，就想着，要是带了个拖油瓶，应该就没多少男人看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