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脑(11)

X听着杰克的话语，脸色逐渐严肃，他扭头看着换下的破损义肢，回过头，放下手枪，打断杰克的话语：“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情报的？”
干涩的声音继续在地下室回荡：“这只是我的猜想，如果要讲清楚，需要讲一个久远的故事。我之前是一名军医，在服役时随队参加过一次D级项目的回收。但是那一次很反常地使用了平时十倍不止的小队数量，同时指挥权也由少将担任，当然这些信息都是任务结束后我才知道的。任务开始得十分顺利，锁定区域，区域封锁，点线面排查，但在目标进入暗巷后，对，就是玖区的暗巷，跟踪器突然失效了。但是我们当时收到的命令并不是展开搜索，而是原地待机。然后，我们突然收到针对一个特定位置进行的包围行动，由于我们小队距离较远，所以只是在最外围待机。很快，行动就结束了，而我作为军医，被额外抽调去救助受影响的平民。”
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讲述：“然后，我在那里看到了我的师父，他在经过心理治疗后直接被两名沉默的士兵带走，就在环线公路的栏杆那里，一枪结果了他的生命，然后推下公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只能看着他们，只是在那里看着，当我下去走到师父身边时，他早就停止了呼吸。在行动结束后去之后我因为违反行动纪律被关了两个月禁闭。中间我提出的各种申诉都是石沉大海，我心灰意冷，退出了军队。”

杰克突然停下了话头，地下室的空气随之变得沉闷起来，X没有出声，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杰克摸着墙壁，继续说着未完的故事：“我退役后就继承了师父的黑市诊所，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义肢生意。我暗中拜托军队里的熟人调查那件事，他们都表示这件事无法深究，甚至有一位朋友帮我去打探后渺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多年后，当年的S级项目终于脱敏，但我也只能打听到所有的事都和S级项目有关，仅此而已。师父死了，战友也下落不明，我多年的努力指向了一扇不能打开的门。”杰克停顿了一下，继续，“至于信号，那只是我的猜想，因为我在那天执行任务的时候，通讯频道突然有一阵杂音，之后总部就下达了重设包围圈的命令。虽然没有依据，但那是最符合当时，和你之前情况的解释。”
穿着夹克的中年人靠在墙边看着手术台边的年轻人，说：“好了，X，我的话说完了。你也不用麻醉我了，你现在能逃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这个该死的黑盒子扔掉，但我就不一样，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我只会在这里，被它吞噬。”
安静，地下室重回安静，靠在手术台上的X和靠在墙边的杰克无声地对视，谁也没有说话。X走到杰克的面前，有着强化义肢的他比杰克也高出小半个头，他把手搭在杰克的肩上，说：“杰克，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个深渊，别的话我也不会说，反正玖区已经待不下去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