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首席】旅行鸦鸦 （4w一发完）(21)

于是他的梦仿佛也因之落在实处。那些沉寂在时光中未解之谜都不那么重要，他确信自己正再一次被这个人吸引——就像过去那么多次一般。
他不再多想，通讯接入，那人抬眼向他看来，目光似乎有刹那的空茫，下一秒却立即反应拔出了枪。高台上华服的红莲锋芒大盛，他在同一瞬间甩开镰刀一跃而起，余光瞥见临战的渡鸦俯冲而下。
梦境回环往复，彼此相叠成影，他在幻境中陷入华胥一梦，他仍然是人类，是兰斯顿•史密斯。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完美，可当他回头看去，记忆中没有那不期而至的身影。纵使未曾谋面，那个人真切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并留下印记。
午夜床头边、法奥斯黎明前、链接舱碎片中，那些丝缕细线被他抓在手心，成为他脱离幻境的拼图。就在这艘永不归航的船上，他有必须要去确认的存在，故他不会陷入虚妄美梦。
法奥斯校庆，他们坐在曾经的座位上，拼凑出一个错位的谜底。他们的时间在此刻终于同步。曾经长夜中星星点点的灯火，而今连缀成银河，一瞥下首尾相接望无边际，照亮他的往昔与明日。

预定时间的提示音响起，一场灰鸦和突击鹰共同受邀的晚宴正在等他。库洛姆抬手摁停，匆匆关闭终端上的加密存储空间，宣告又一封备用计划推倒重来。
【十一】
也许所有的罗曼蒂克史都少不了这样一个露台，一头收敛着宴中一角浮华，另一头向着无边无际的夜色深处。光暗交错留一角间隙，容得下任何相会。
“指挥官？”
光影朦胧了距离，灿金与暗色间，人类手中的那支酒也融了月辉，指挥官回过头来，向着来者模糊一笑。
这不过是灰鸦指挥官不得不出席的社交场合之一，他本人却将摸鱼技能发挥到了极致，此刻见库洛姆来也不急着出声，像是在这里等他。
库洛姆迈步上前，堪堪在社交距离停下。谁也没有说话。眼前的人类难得褪下了战术装备，一身得体的正装也解开了两颗扣子，手里那支酒杯只剩浅浅的底，未化的冰犹如搁浅的冰山。
接着他手腕一抬，一角碎冰滑入人类口中，近乎孩子气地嚼得咯吱咯吱响。
库洛姆立在安全距离的边缘，怔忡说不出话。清明与微醺间，人类英雄雕塑的金箔于面前脱落，他看着他一块一块地吃着冰，慢条斯理，探出的舌尖和唇都冻得艳红，懒懒散散，像只喝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