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失忆后在北京的二三事】（上）(2)

胖子每天声情并茂，连说带比划，回顾他们在斗里的英勇事迹，张起灵边看边思索，每次都以摇头告终。时间长了，很多医生护士都在传，这间病房是名精神有问题的胖男人陪护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哑巴。
这天凌晨，胖子想起夜，看张起灵睡得沉，就没开灯，轻手轻脚进了病房的独立洗手间，刚放完水，突然听见一声金属撞击的响动。胖子赶紧出去，只见张起灵站在窗前，竟徒手掰开窗户上的金属护栏，抬腿就往外钻，清瘦的身体已有一半探出窗外。
“小哥你干什么？”胖子魂都快吓飞了，这可是五楼，跳下去还不得摔废了？他立刻冲上前，拦腰抱住张起灵，死命往回拖，“冷静冷静，失忆也不用自杀啊！”
张起灵此刻记忆混乱，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被胖子突如其来的一拽，探出的身体被拖回窗内。张起灵凌厉侧眸，蹬着窗沿顺势后仰，胖子措手不及，后退几步撞在墙上，扔紧紧环着张起灵不敢撒手。张起灵回手一掐，胖子的脖子被五指捏住，那手力道极大，然而只持续了一秒，随着对方回身，指尖未及扣进皮肤，便缓缓松开。
张起灵回头的眼神警惕决绝，却在看清胖子的瞬间，迅速收力，清澈的眼睛里出现一丝迷惘慌乱，紧蹙眉心站在原地，竟有些孩童般的不知所措。胖子看张起灵没了要跑的意思，慢慢松开双手，轻声试探地问：“小哥，你做噩梦了？”张起灵垂眸，若有所思，一言不发。胖子敏锐捕捉到关键点：“你不想待在医院？”从两次跑路来看，张起灵仿佛对医院有一种很强的抵触情绪。

张起灵看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胖子点点头，拍拍张起灵的肩膀：“好，小哥不想住院，那咱就不住了，医院的饭菜忒难吃，天亮咱们就回家，也让你尝尝胖爷的手艺。”
“病人有事吗？”因为两人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值班护士过来敲门。胖子忙拉上窗帘，开门解释说刚才不小心碰倒了水壶，看护士走远后重新锁门，听到身后又是一声响。胖子都快对这声音有心理阴影了，回头一看，发现张起灵把掰开的护栏又掰回原处，回到病床上躺下，盖被子睡了。
“……”胖子扶额，自语道：“谢谢小哥，还给我省笔赔偿费。”
经历这一遭，胖子也不敢再睡，靠在陪护床上闭目养神，听到点响动就看一眼。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张起灵突然睁开眼睛，直坐起身，把打瞌睡的胖子吓了一跳，也从床上跳起来：“小哥，有何吩咐？”本也没指望他回答，没想到张起灵看着窗外，动动嘴唇：“天亮了。”
“可不嘛，都六点……”胖子抬手看表的动作一滞，跨步蹿到张起灵面前，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又惊喜：“卧槽，小哥你说话了？半个多月啊，你终于主动说话了，我得跟天真报个喜！你饿不饿，想喝牛奶还是豆浆？”张起灵没继续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胖子反应过来：“得嘞小哥，换衣服，咱这去就办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