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羽毛耳坠丨退稿x2(3)
和空空如也的水杯一起,我们被流放在了天明。
没有主人存在的房间让人颇感寂寞,但好在寂静没有持续太久,从后脑勺体感大概十五米远的地方,钥匙谨慎插入门锁向左转动,有人来到后轻轻关闭房门,一左一右脱掉橡胶底鞋子,赤脚踏进名为“何川”的空间。
他呼吸有种刻意的深长,棉布料淅淅索索摩擦一阵,伴随脚掌黏贴在瓷砖上移动的声响,一个大概一米六七左右,身穿宽松黑色连帽卫衣,消瘦挺拔的人,举着拍照的手机来到我们面前。
尽管沙发上正躺着何川脱下的内衣裤,但出乎对变态常识性的认知,他没有拿起来套在脸上,反而轻车熟路戴好橡胶手套,捏起它们一路走进盥洗室,打开洗衣机的折叠盖丢了进去。他撸起袖子,摘下严严实实卡在头上的帽子,从何川遍布乱丢衣物的沙发,一路拾捡进她的房间。
尽管隔着一堵空无一物、只遗留空白的墙壁,我们无法观察到男人究竟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可敞开木门弥漫出的空气是清新异常的。
男人将盛放脏衣物的洗衣机滚筒填满,合上塑料折叠盖,伴随着机器嗡嗡作鸣声,他又从盥洗室拿出一体式的扫帚簸箕,认认真真扫除干净每一处积攒灰尘的角落,等到废水从管道里排进水桶,正好是他结束第一个步骤,转身回到盥洗室的时间。
在我们的视野中,光线由明向昏,覆盖在男人弯曲的单薄脊背,他几乎朝圣一样虔诚的将这间屋子清扫干净。坐在沙发一角折叠衣物的平凡面孔上,流露出正像十酱那般耐心包容的微笑。黑的衣服、病态的白色皮肤,夕阳勾勒出他温暖的橘黄色剪影,投递在那张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男人存在时,窗帘是随风拨动的,这间屋子里的空气是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