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梦中的一瞥……分裂……炸开……血雨。
天上是夺目的一片,那猩红也可作星尘,只是夹了几只落下去的家伙。银镜看着那片海,看着那只爆开又湮灭的鲨,轻轻挽回银光。它说:“该放下了。”它眷恋地看了一眼那只毛发已然被血洗涤的小狼,仔细记住他的面庞,正欲回头——
——它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踉跄着爬上岸,呼吸着令他怀念的气息,这应该是他脱困的时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回头看去,那凝固在风中的杀意之花,正盛开的迷人。恍惚之间,他从中看到了一只巨鲨,那么凶,带着慈爱。
那就是拥有他的、让他挣扎了一整个童年的、杀戮了一整个幼生欺的、他残酷、慈悲的、硕大强大的母亲,那只鲨。他在母亲的腔室里和那些愚昧无知的兄弟姐妹搏斗,从出生,到现在,新牙越发锐利,他的爪子也无可阻挡,除了那肉壁。
他至少,他打心底承认,他感受到了崎岖的母爱,心里翻起了汤。魔狼不会为情所困的,他一直都在试着打破壁笼,却未曾想过是这种方式。他明白,他平静,他嘶吼,他知道不舍,他第一次祈求,他爱着她,他怀念她。至少,他想亲眼看见母亲,跟她说一声谢谢,或者别的。只是不可能了。
望着天上繁星,他叹了一口气——该出发了。
他顺着洋流漂流,游到了亚特兰骸海的边缘,那北面的平稳海域,雷贝利海。
他找到了一艘小船,那小船停靠在一具硕大的骸骨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的遗骸,但他觉得很怀念,或许这是一头巨狼的。狼的本性,让他对它敬畏。“以西塞魔狼之名义,向您致意。愿您与母亲共享天乐。”西塞摘下一朵洁白的花,看着逐渐她的骸骨与她断了联系。“亚兰骸花……”他念着,拿起浆,划走小船,身后是血色的邪海。
二
灯塔仍在燃烧,直到点燃这不烬夜,它才与海浪倦意浓厚的睡过去,亲密相拥于沉没之中。朝曦亲染了它们的温床,这一切的日暮,都与它们无关了。雷贝利莫克斯犽潮汐灯塔,海洋文明与玛娜科学的完美子嗣,通过稳定的共鸣,在莫克斯犽的夜晚璀璨着光芒,亦通过玛娜同调源源不断地派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