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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船飘着,守海人的话语似乎还洋洋不绝于耳边,眼前似乎还有守海人的样子了。“……这就是亚特兰骸海的具体位置,属于远洋。东侧的暴风海弥漫狂暴的雷电,西侧的安拉胡海海底常年有火魔活动,南侧是极寒之海,只有北侧风平浪静……”
《万物大航海志总集》,那是守海人珍藏的书籍。小船也静静地飘着,随波逐流,浪儿翩翩然推着它。它向和蔼的浪潮问好,转身征向远洋。它的目标便是亚特兰骸海,只是以它救生艇的样貌,何以在邪海救生?霎那间,它撞到了一株血色的花。
亚特兰骸海独生亚兰骸花,生于浮游的骸骨,吸收着洋流中肆意挥洒的养分,无毒,但是只属于亚特兰骸海。它已经进入骸海了,小船慢悠悠漂到一具硕大骸骨旁,轻轻撞上,停靠在岸边,日日也夜夜,四季的风儿吹过它的身侧,它不动,装着天的雨水。它已经搁浅了。
星光流转,恰逢这颗星球也喜欢遥望星空。它喜欢月亮。在它的梦境里,月亮有一袭长裙,步在婚礼殿堂上。它同月亮亲吻,月亮同它亲吻,甜蜜如许。虽然新郎不是它。
它死死地盯着情敌——那颗黑不拉几、荒不溜秋的星球。那颗星球最大的卖点,也就是胸前别着的银镜了。它很气恼,就转动身子,把亚特兰骸海朝向银镜,想要破坏那份洁白美丽。
那亚特兰骸海,翻涌着浪,似乎要扑天了。它也喜欢张牙舞爪,只为自己的父星。它欢腾地嘲笑那缕银色,嘲笑它的洁白,嘲笑它的一无所有。它放肆地笑着,虽然那颗星球压根没听见。——这颗星球忽然觉得身上灼热,乍一看,那银镜发光了,照向亚特兰骸海。
圣银色,月亮的诗,活色生香,骸海中的生物纷纷浮出海面,对着那银镜膜拜,下一秒就被吞噬。
一只巨大的鲨,很大,跃上天空,在月与银的交辉下,夺目。她在起舞,似是为欢,似是离愁。她的舞步,诉说着她的剧痛,她的思念,她的希冀,她的寄托。
鲨会叫吗?不知道,可能只是我们听不到。声音有自己的规则,过去的只是风花一昙。所以,她在哭笑。月镜也正浓,而她的舞步也停下了。她仰望天空,无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