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上帝和外祖父的上帝(15)

“真的吗？”外祖母吃惊地叫道，语气带着怜悯，“快给她送去！”
我说什么也不愿去，而且显得很气愤。外祖母只好亲自去了。她站在人行道上，跟格里高里谈了好长时间。格里高里含着笑，大胡子颤抖着，但很少说话，即便说话也是三言两语的。
有时候，外祖母还把格里高里领到家里来，请他喝茶吃东西。
有一次他问我在哪里，外祖母就叫我来见他，但我跑开了，躲到木柴堆里。我不愿到她跟前去，在它面前我感到极端忏愧。我心里明白，外祖母也很难为情。
对格力高里的事，我跟外祖母只谈过一次。那天她把格里高里送出大门后，慢慢地在院子里走着，低头哭了起来。我走到她跟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为什么要躲开他呢？”外祖母轻声问我，“他很喜欢你，她是个好人啊……”
“外祖父为什么把他赶出去？”
“噢，你外祖父……”她停住了脚步，把我搂到怀里，几乎耳语一样说，“记住我的话，上帝要为这个人狠狠地惩罚我们的！他一定会惩罚的……”
果然，十年以后，惩罚来了。
那时外祖母已经永远安息了，外祖父自己也沦为了乞丐，疯疯癫癫地沿着街乞讨，低声哀求着：“给个面包吧，行行好吧，给个面包吧！给我一小块就行啦！唉，你们这些人啊……”
除了伊格沙和格里高里，还有一个放荡的女人也使我难受，一看见她，我就远远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