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魄(3)

见了他，张烟闪动了好看的眼眸。
闻见空气中有血腥味，她很聪敏，知道这高大的钟家人刚刚做过什么事。
“爸爸……快让他进屋子，伤得太重了。”
张烟拽了拽老张的手臂，却被粗暴甩开，还得一怒骂。
“进什么进！让他死了算了！”老张怒目圆睁。
“还请您看在家祖的面上，高抬贵……咳！”
那钟家人话还未结，便剧烈咳嗽起来，他用手捂口，却仍有一些漆黑可怖的杂乱脏器从指缝溢出，裹挟恶心而浑浊的粘液。
见状，老张的铜铃眼竟又瞪大了几分，塞满了匪夷所思和厌弃。
“真是畜生东西……”张德的语气居然软和下来。“钟家人哪有你这样自甘堕落的，恶心又下流。”
“臣别无选择。”他说。
老张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半跪姿态的钟家人，负手转身，嘴里冷冷道：

“张烟，收摊。”
“爸爸……”张烟轻皱眉头，准备为这可怜人乞得宽恕。
“闭嘴！”老张怒喝。“就算他今晚就死，死在我门口这，也是罪有应得！”
空气凝结了几秒钟，最终在一声闷响中终结。
那钟家人，居然彻底低下了头颅，重而缓慢地给张德磕了一个响头。
“晚辈钟臣，为自己的罪孽忏悔不已。”他有些口齿不清，听不出感情。“因我的过失导致整个钟家分崩离析，我该万死。”
“我早该用自己的生命去了结罪责，可现在，我必须要解决当年的恶果，在杀死灾祸之前，我还不能倒下。”
“既是报仇，也是使命，即便这么说有自夸之嫌，可只有臣能做到杀死它。”
“臣不能死，还请您让臣活到黑夜过后。”
“起来。”老张背对着钟臣，严声道。“钟家人的尊严不是向我用的，我不过比你年长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