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雪•含意识流小车(4)

明黄色的火焰炽热地燃烧，先深深浅浅克制着试探一圈白蜡，待升温至微融时，也便肆无忌惮地一下下打磨了起来，缓慢又温柔地摩擦着。火光扑闪，若感到白蜡的疲软，便稍稍发力，火星点点洒下，几星火光划过，燃烧得无比明丽。暖黄的光晕中，蜡烛与火焰的动作逐渐重叠，几滴蜡油滴落，溅落在烛台上，留下暧昧不明的痕迹，昭示着独二人的盛宴。
满足地叹息，你困倦地闭上眼，却听见左然微不可察地轻声低语道：“即刻长眠与你怀中，也是值当的。”
平淡的语调，颇有舍却之意。
“你从何处听来这种话？”你着急地撑起身子，拨开他的手臂。
左然双眸迷蒙，似乎是冷意驱散了方才他脸上的红晕。他赶忙避开你的目光，再度埋首于你的怀中，闷闷地说：“多言了。”
“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
左然仿佛嫌弃自己言语的笨拙，只一下下轻抚你的脊背，试图安慰被惊到的你。

“睡吧，天要亮了”他笑了，你却看不甚清 。
你闻声眯起眼，诧异道：“天要亮了？”
左然听完后不可置否地轻笑“你啊.......”
“再陪我一会儿吧，是天要亮了。”他微微叹息。
廿月将过，那场欢庆似乎已经是久远之事了。
堂前雪在春日里消融，带走了终年积攒在阶前的污秽，也带走了一身光风霁月，只为世间海晏河清的那个人。
皇上下达的抚恤到了，看来左然这位獬豸府首席仍是深得君心民心。随侍走了几个，兴许是认为罪臣之女不再需要那么强的督察了。也是，自从左然的离去，你变得自由了。
你也觉得自己近来轻飘飘的，如纸碎一般踱到堂前，可再也触摸不到左然立于你身侧的温度。
忽然间看见搬来堂前的蔷薇开了，开得泼泼洒洒的，并非是漫山遍野，而是独你可观的模样，邀赏一般。